”
修灵则反扭头,警惕地看着公孙长琴。公孙长琴慌忙撤手摆至背后,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容。
“你别忽悠我,我看,这就是块不错的美玉,没你说得那么烂。倒是你这不怀好意的眼神提醒我了,我知道了……霞尊是觊觎紫雾,所以才想占为己有!”
“觊觎?”公孙长琴冷笑,“就这么个破石头,本尊会觊觎?好似本尊没见过世面似地……”他有苦难言,心下道:“种灵儿!修灵则!那可是本尊的修为,谁叫你送那个墨童?”
修灵则只对他眨了眨眼,扭回头去,“总之,美玉也罢,拙玉也罢,那仙乡河的石头都给霞尊打水漂了,我也找不出第二块紫雾来了;再说,你们不总说我师尊是捡破烂的吗?多捡一块烂石头,也没什么。”
她继续干着手里的伙计,许久没有听见身后的人抬杠,才转身探了探,见无人,心想他许是又生气去了,并未在意,只是摇了摇头。
这一日,公孙长琴再也没有出现过。一直到深夜,修灵则打好了络子,固定好了紫雾,对它自言自语道:“紫雾,你真是块破石头吗?他肯定在骗我,对不对?”
她把它攥在手里把玩着,又想起了今日公孙长琴的话,微微笑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房门未锁,烛火未灭。
***
木北辞的房中。
木北辞正叨叨不休地叮嘱百里拂雪在师旷琴门该当如何规范自己,决不能再对着他们张口闭口“师尊”,“师兄”地喊。
拂雪虽转投了别门,却仍把自己当作伏羲弟子,一开始因久别重逢听他的絮叨觉得甚是亲切,夸了大师兄几句,譬如,“大师兄不在小雪耳边叨叨,小雪还不习惯呢!”
如此一说,木北辞愈发滔滔不绝,很快就逼得拂雪再也静坐不住,悔不当言。正巧他看见旁听的风尽歌发愣,咯咯笑道:“看,师尊定是和小雪一样,想灵儿姐姐了!”
木北辞傻了眼,趁着师尊反应迟缓,慌忙去捂他的嘴。可风尽歌却已经听见了,转过头来淡定道:“确实有一日没有见你师姐了,你知道她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拂雪喜得解脱,狂奔至风尽歌身侧道,“师姐在打络子,说是给师尊的!”
风尽歌脸色微微一动,沉默半晌,起身道:“坐了许久,本尊也累了,回房休息去。”拂雪只捂住嘴笑,突然脑门上被木北辞狠狠一敲,“你个小屁孩子懂什么,还不去睡去!”
不止是说,木北辞一把抱起了拂雪,“来,我看着你睡。若你不睡,大师兄我就给你讲讲睡前故事……”说着,将他丢在床上,唬得拂雪抓起被子就钻进了被窝再也不探头出来。
正如拂雪所笑,风尽歌并未回房,而是去探望修灵则。只见屋内仍有烛光,门虚掩着,便只一探,暂没有叩门。从门缝中,他能清晰地看见修灵则伏在桌沿的背影。
风一般地无声而入,风尽歌见她已经酣睡,手上还紧紧拽着为自己寻来的紫雾玉石。刚刚打好的络子绿白相间,如同一根开着白色小花的青藤缠绕在美玉周身,苍然可爱。
穹宇之玉有冷玉和暖玉之分,而紫雾就是暖玉中的仙品。风尽歌已知其来历,所以知道,当她将手中的这块玉石赠给他时,它的温度就是她的体温,永存不变。
想至此处,他难免动情,看见椅背上搭着一件兔绒氅,便取下要披在她的身上。
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内心在不断告诫自己要克己。为了能让她更长久地活着,他决不能投入自己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