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颠倒黑白,但是这四个字在舌尖上滚了滚,最后还是换了。
“明明不知从哪里蹦出这么些二世祖来,围攻于我好吗?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之前我一直关在落雪院里,也跟他们没有交集,更没有得罪过他们呀。”
高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很不喜欢二世祖的说法,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真的不怎么惧怕他。
居然连个臣妾,贱妾什么的自称都没有,就是我我我的。
现在,他倒有点相信破庙长大之类的化了。
因为这个女人完全就是野生的,不守规矩。
偶尔讲究点礼仪,也一看就是装的。
重要的是,她似乎不怕被人看出来是装的。
而且,不管她表现得多么谦卑,她的眼神深处却桀骜不驯,就像燃烧着两团小小的火苗,让他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种想把她驯服的念头。
“你这是求本王做主?”他斜睨着她。
谁知肖绛却粲然一笑,“那可不敢。只不过嘛……”
她顿了顿,“我有十六字方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高闯一边的眉头情不自禁的挑起。
眼前的女人,因为之前那场胡闹般的突袭中搞得狼狈不堪,连头发都散了。
可是,她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居然有一种豪气干云的气质。
这令那张丑巴巴的小脸,都好像浮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他觉得她在挑衅,也是对他的冒犯。
可是那十六个字,就像一下一下敲在他心上的重锤,震得他心神摇动。
这不就是他燕北国的立国根本吗?
这不就是他心中坚定不移的信念吗?
从来没有人总结过这种说法,这一刹那却忽然说到他的心坎里。
他们燕北贫瘠苦寒,外敌环伺,可是不管生存多么艰难,世世代代正是这样骄傲尊严的繁衍下来的!
一时之间,他望着面前的女人,这个强武之国用来羞辱他的女人,竟然生出些隐约的知己之感。
尽管这感觉非常浅淡,很快就消失了,却让他无话可说。
“您不用担心,他们都还只是孩子而已,淘气罢了。”忽然一个女声加入道。
刚才肖绛气得够呛,心里又怀疑着高闯的动机,所以真没注意满院子人都走光了,高闯身后还站着两个,不对,是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个小萝卜头,夹在大人们中间,不容易被看到。
三人都站在高闯的侧后方,左边的戴着毛绒绒的帽子,盖住了他的大光头以及上面的戒疤。正是高闯他一等心腹,大管家郭奴心。
右侧站着一个女人。
个子极高挑,比身材伟岸的高闯只矮半个头。
虽然是妇人装扮,头上却只利落得挽着一个发髻,插着一支古朴的青铜发簪。
长眉斜飞,面目清秀,加上身板挺直,显得特别利落飒爽。
可惜,右边脸上从太阳穴一直到下巴纵横了一条长长的伤疤。
通常来说这算破了相了。
可是在肖绛看来,这女人大大方方的坦露着伤疤,完全不在意似的,反而给她身上增加了一种别样的气质,能把大姑娘掰弯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