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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卿作为傅家首徒,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习文练武、侍奉尊长、处理杂务,还要教导师弟们。
傅家弟子众多,各个人中翘楚。小卿16岁,还是很有些任性的年纪,他不喜欢说教,若是师弟们哪里行差踏错,板子直接就落下来,且绝不会有一丝手软。
况且太师祖傅怀或是师父龙城也是如此性子,小卿有样学样,自然也没觉得有何不妥。其他的师弟们也都没觉得有何不妥,除了燕月。
燕月聪慧,资质绝佳,自从拜入龙城门下,武功进境一日千里。
龙城教导极严,燕月的日子并不轻松。小卿的规矩也不少,燕月更是受了不少捶楚。偏龙城一味宠溺小卿,又处处维护小卿作为大师兄的权威,燕月便是受了委屈、冤责,也是没处说理去。
太师祖傅怀对燕月也很不喜欢。燕月并不太在意太师祖对自己的态度。太师祖就是对大师兄小卿也是屡有苛责,不待见他也是正常。
燕月除了请安之外,尽量让自己远离太师祖傅怀的视线,偏傅怀还特别关注燕月举动,有时特意绕了几个院子从燕月的院外走过,顺便瞧瞧燕月在做什么。
燕月再是小心谨慎,依旧常被傅怀发现错处。傅怀倒不曾亲手责罚,每每只是喊了小卿过来施责,连带着再训斥小卿一顿罢了。有时便会惊动师父龙城,那就不只是燕月,小卿也会一并受罚。
这两日傅怀不在府中,师父龙城也外出办事,燕月常舒了口气,趁着小卿师兄不在跟前,命燕杰喊玉翎过来。
傅家规矩,严禁弟子们私自比武竞技,师兄弟间平素练武过招,亦要中规中矩。只有每月武技考校之时,才可全力施为,但因是在师父师叔等尊长跟前,招式变换也不可太过花俏频繁,以免浮夸卖弄之嫌。
燕月不满14,还是孝儿心性,常悟得很帅很帅的剑招却又不敢轻易使用,实在憋得有些难受。今日七星台练武时,他忽然又想出三招剑式,觉得又帅又好看,实在想找人比划一下,以验证效果。
回到自己院子,燕月便与燕杰过招,燕杰果真不敌。可是燕杰并不服气,觉得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伤,步伐不灵活,才被燕月师兄有机可乘。
燕杰今日在七星台练武时,正看见一只小松鼠和另一只小松鼠抢松果,只是分心一下下而已,却被大哥燕文抓个正着,立时赏了一顿藤条下来,把小屁股都抽紫了。
燕月也觉得燕杰还是孝,与他比武胜之不武。燕杰立时想起玉翎来。“小翎最近好像也研究出一套剑法呢,不如燕月师兄和小翎比比。”
玉翎在傅家弟子中,资质也是绝佳,又得五叔龙星垂青,经常予以教诲,武功修为进境极快。
燕月立时便夸燕杰聪明,让燕杰去喊玉翎来比划比划。玉翎也是孝儿心性,听了燕杰的来意,便去向师兄玉麒告假,去见燕月。
燕月和玉翎在自己的院子里关起门来,动手切磋。初始时还是中规中矩,假装只是师兄弟间随便过招而已。过了一会儿,见无人留意,燕月对玉翎一笑,招式立时变幻。
玉翎见燕月师兄屡出奇招,他也不甘示弱,使出自己的独创剑法来,与燕月拆解起来。两人招式越打越快,不自觉就掺杂了内力,剑光闪烁,身法腾挪跳跃,招式变换繁杂,越打越是难解难分了。
燕月的内息越战越强,终于是一招得手,将玉翎的剑荡飞了开去,又开玩笑般将手中剑指到玉翎颈间:“这次可是师兄赢了哦。”
玉翎也很惊讶燕月师兄内息如此强劲,正想说笑一句,忽听声暴喝:“燕月,退开。”
燕月吓了一跳,慌忙收剑,傅怀已经一步跃了过来,伸手扶起玉翎,回转身对着燕月“啪”就是一个耳光。
玉翎也是吓了一跳,想不到太师祖竟然会突然赶回,忙欠身道:“太师祖息怒,我和燕月师兄只是过招而已。”
燕月挨了一大耳光,唇边立时磕破见血,白皙的小脸上,也红肿了一片。他不敢做声,只垂头不语。
可是傅怀却并不满意,他冷冷地审视燕月道:“你果真是心狠手辣之徒,便是亲师弟也下得狠手!”
燕月有些蒙了:“太师祖误会了,燕月……”
“啪”地一记更重的耳光,抽在燕月脸上,阻断了他的话。
“还敢顶嘴,跪下!”傅怀喝。
燕月和玉翎同时跪落于地。
“果真是野性难驯的东西。”傅怀说着,再是一个耳光打过去,将燕月打得扑倒在地。
小卿急匆匆赶进来,忙跪下道:“太师祖息怒,燕月不懂规矩,都是小卿教导不利,小卿这就将他领下去重重责处。”
傅怀瞄了一眼小卿,冷哼道:“你身为师兄,就该好好教导师弟,不要只想着自己得失,倒纵得师弟们一个个没了规矩。”
小卿垂头应错,并不敢辩,只是心里也是呕得慌。燕月这蠢东西不知又做了什么触怒太师祖,害自己无端地也要挨骂。
“玉翎起来吧。”傅怀说着亲自拉起玉翎,才对小卿道:“还不带下去给我好好教训,若是敢有一丝宽纵,便是你的皮也甭想要了。”
小卿再应诺一声,等傅怀走了,他才起身。玉翎吓得小脸煞白,立时又跪下去道:“翎儿知错了,请师兄重责。”
偏燕月不知死活,此时却站了起来,忍不住用手揉揉左侧的面颊道:“太师祖这是发得什么脾气?”
小卿扬手,“啪”地一个耳光打过去,将燕月本来就红肿的面颊打得更红了:“放肆!”
燕月抿了唇,看小卿,心道,小卿师兄果真是和太师祖一样不讲理。
小卿瞧燕月梗着脖子的样子就生气。来傅家也有七八年了,板子藤条的不知挨了多少,偏还是桀骜难驯的性情,难怪总是惹太师祖生气。
“一天不挨打就不舒服是吗?给我滚过来。”小卿转身而去。
燕月踟蹰了一下,只得跟过去。
小卿回到喜悦居大堂,燕月跪在堂上,依旧不服,他就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太师祖乱发脾气也就罢了,谁让老人家都爱糊涂呢,可是老大竟然也是问也不问的就甩一个耳光过来,燕月满心地觉得委屈。
小卿也不多说,自去架子上拎了紫色的藤条过来,命燕月道:“裤子褪了。”
“燕月何错?”燕月瞧着老大手里的藤条,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便是身上的皮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可仍是忍不住委屈。
小卿看也不看他,吩咐旁侧的含烟道:“你帮他。”
“不敢劳动师兄。”燕月脸红脖子粗。与其被师兄过来扒了裤子那么难堪,还不如自己褪了,显得有气魄呢。
燕月自己褪了裤子,却又跪得更直。
小卿也不再说话,抡起藤条“啪”地就抽下去,燕月痛得一哆嗦。旁侧的含烟不由叹气,他眼瞧着老大这一藤条下去,正是落在燕月身上的一道旧伤之上,那处刚刚结痂的肌肤,一下就又绽开了一道鲜红。
燕月前两日刚被老大教训过,臀腿上的青紫依旧清晰。
小卿并不训责,也不说话,只是拎了藤条猛抽,一下连着一下,又快又狠,并不给燕月一丝喘息的机会。
燕月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忍耐,只是那火舌噬咬般的疼痛实在忍受不住。
“我没错。”燕月强忍下要呼痛求饶的念头,开口道。
小卿扬手一个耳光,将燕月的头打得一偏。燕月把头扭回来,看小卿,眼里已是含了泪水,就是不肯让泪水落下来。
“你打,他若不肯认错,就不许停。”小卿将藤条扔给含烟。
含烟满心无奈,只得接过藤条来。
“若是敢放水,你的皮也别要了。”小卿冷冷地道,起身往里屋走去。
燕月趁了这功夫,缓了气,对着小卿的背影道:“燕月没错,就是打死燕月,燕月也不认错。”
小卿就又折了回来,淡淡一笑:“小月儿,你这脾气真需要师兄帮你改改了。”
燕月一惊。老大确实是气怒了。这些年来,燕月挨的打不少,刻骨铭心地几次自然都是师父龙城亲手责罚,再就是小卿师兄的三五次责罚,都是这样,一声不温不火地“小月儿”过后,再罚自己时,绝对不死也得脱层皮的。
“衣衫褪尽了,挂院子里树上打去,让阖府弟子都过来观刑。”小卿冷冷地道。
“师兄饶了燕月这次吧。”含烟屈膝求情。
燕月的眼泪掉下来了,他知道师兄说得出做得到。上个月自己已经有了一次这样的惨痛经历。因为和师兄顶嘴,被师父罚的,衣裳褪尽,跪在辕门前,掌嘴示众。
那疼痛自不必说,只是那份羞辱,燕月再是没心没肺的孝儿,也是觉得痛彻心扉。
如今小卿师兄还要将自己挂在树上,责打示众吗?
“燕月知错了。”燕月只得屈从,伏□去,抬高臀部,将头埋进胳膊里,哽咽着道:“燕月不该不敬尊长,顶撞师兄,请师兄饶燕月这一次,只在这里罚吧。”
小卿实在难得看燕月这么乖的模样,再看看燕月早已布满血凛的肌肤,也有几分心疼,终是不忍再重罚他,命含烟道:“重责五十下。然后领他去太师祖跟前验伤谢罚。”
“是。”含烟应命起身。
“谢师兄……赐责。”燕月按规矩回话,却是委屈得几乎要窒息般,心里疼得要命。
燕月跪在傅怀的院子里,请太师祖验伤,请罪谢罚。傅怀没理他。他就只能一直跪伏在院子里侯着。
一直跪到深夜时分,霜花落下来,燕月的腿要折了,身上的伤痛得钻心,心也凉透了。
燕月并不气恼太师祖,老人家嘛,误会自己也倒罢了。燕月很气恼小卿师兄。小卿师兄对小莫也好,对燕杰也好,总是很宠着他们,唯独对自己,从来不听自己解释,也从来不问一声对错,板子藤条劈头盖脸地打下来,问也不问一句,看也不看一眼。
燕月想起自己刚来傅家时,每逢自己被打被罚,夜里时,小卿师兄也总是要过来瞧一眼的,如今可倒好,将自己扔到太师祖的院子里不管不问的。自己这个师弟在他心中可是一点位置也没有了。
反正老大的师弟多着呢,师父的徒弟也多着呢,不缺自己这一个。燕月赌气想。看看静谧的夜,偌大的傅家宅院都很安静。只有自己一个人带着伤跪在这里……
小卿在灯下做课业,小莫轻敲门进来。
“太师祖还没让燕月起来吗?”小卿停了笔问。
小莫点点头:“小莫只是远远地隔着花墙看过去,燕月师兄还跪在院子里呢。”
小卿不由蹙眉,起身。
“师兄要去陪燕月师兄跪吗?”小莫轻叹了口气:“我瞧太师祖房中都熄灯了呢,就是师兄去跪只怕也得跪到明日早上了。”
“你去歇着吧。”小卿不置可否,正要拒不出门,燕东匆匆敲门而入:“大师兄,燕东有急事禀告。方才燕月师兄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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