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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剿灭斩花宫后,傅怀将家法板子送到青书手里,便是真的什么也不理了,还经常去千佛寺礼佛,或是四出游历,过上了不问世事的悠闲生活。
傅青书不敢去烦爹爹,便抓过龙城,这两年来,无论是家中之事,还是边关变故,皆派了龙城打理,而龙城处事也越发稳重,几乎事事令青书满意,也让青书放心。
“龙城行了冠礼,便是成人了,以后,大明湖,就交给你了。”傅青书为龙城束冠。
“爹。”龙城仰脸看着傅青书。
傅青书拉起龙城:“爹累了。以后龙城替爹在爷爷跟前多尽一份孝心。爹让爷爷失望了,也伤了爷爷的心。”
傅青书的泪滑下面额:“青书不孝啊。”
“爹,龙城一定会好好侍奉爷爷,决不敢违逆爷爷半句的。”龙城又屈膝下去。
傅青书摸着龙城的头:“龙城最乖了。”
傅青书去见青恒:“最近让你为难了。”
傅怀常来找青恒,让他寻遍天下名医良药,以救青书性命。甚至求天下第一圣手,用自己的血换青书的血,以期能为青书续命。
青恒落泪:“哥,青恒无能……”
青书扶起青恒:“同命鸳鸯蛊本就是无药可解。三年之期已是大限,如今玉颜已逝三年,蛊毒已发,我也应该去陪她了。”
傅青容更是泣不成声。青恒如今每夜咳血,也已是命不久矣。当年青恒刚出生,便被皇妃下重手伤了筋脉,本该活不到弱冠之年的,多亏傅家武功心法精妙,加上天下第一圣手和千佛大师的全心调养,才又多活了十七年寿命。
傅青书拜别父亲。
傅怀的手扬起来,却是落不下去。
“儿子不孝,愧对爹的生养之恩,儿子不孝,不曾孝顺爹爹,让爹爹舒心顺意,却总惹爹爹气怒,还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爹原谅青书吧。”青书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傅怀抱住青书:“书儿,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
三年后,大雪。大明湖傅家层层叠叠的院落,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下。
“哎呦,你偷袭。”
“这边,这边。”
“不许用暗器手法,燕杰又耍赖皮!”
“小卿师兄,小弟不是故意的,小弟错了。”
“玉翔,你踩了我的腰。”
……
院子里,十几个年纪相若,锦衣玉袍的男孩子,正分了不知道几伙儿在打雪仗,虽是年龄尚幼,却各个身量颀长,眉清目秀,英姿俊朗。另有二十几个娇小俏丽的丫鬟们,忙着帮少爷们,把别的院子里的雪推过来,或是团成雪团,也嬉笑打闹着。
整个院子里,热闹非凡。
傅怀的采薇堂,很是安静。偌大的厅堂上,四五个暖炉氤氲着热气,门前和院子里的雪清得干干净净,门前大理石上和石子路上,水洗过般洁净。
傅怀端茶,与堂兄,亦是傅家族长傅惊,相对喝茶。
下手的椅子上,龙城端坐相陪。
再下手处,龙壁、龙晴、龙羽、龙星、龙夜、龙裳一字排开,恭谨侍立。
傅惊打量着这些孙儿们,瞧着都是赏心悦目的俊逸,尤其是龙星,精致绝伦的五官,任谁见了,都会心生喜欢。
“龙城也满22了吧。”傅惊最满意的当然还是龙城。
傅龙城俊朗沉稳,尤其是武功之高更是深不可测,这几年来,妄图挑战傅家金龙令的武林能人异士,不下百位,皆无声无息折损在龙城手中。
龙城微欠身:“是。”
傅惊点头:“怀弟可想着为龙城许下一门亲事?”
傅怀摇头:“不急。青书在时,曾为他许下过一门亲事,是方家的姑娘,如今虽然不知所踪,但那孩子是有福之相,与龙城最是相配。”
虽说傅青书三年孝期已满,但是这伤痛却不过是刚刚减缓,傅怀当然不会急着为孙子娶亲。
傅怀请傅惊喝茶,又笑道:“况且,他这个师父,已是收了那么多的徒弟,且没有几个安生的,每日便是拎着板子从早到晚的打,都打不过来呢,哪还有多余的功夫娶妻生子?”
龙城微欠身,并不敢接话。龙城收的徒弟中,有几个孩子并不随傅怀的心意,龙城常因此得咎。
傅惊笑道:“总是到了龙城这一辈,辈分太大了些。有几个孩子我也是知道的,正是龙城的晚辈呢。”
傅怀点头:“况且这些孩子俱是根骨极佳,也是多少武林世家求之而不得的呢。”
傅惊亦笑,目光略过龙壁等人:“青书玉颜实在算得我傅家的功臣了,除去龙城不说,便是龙壁等几个,将来亦是人中翘楚,必能光耀我傅家门楣!”
傅怀也是高兴:“龙城可要好好管教着,玉不琢,不成器,若是他们不成器,便都是你这当大哥的失职了。”
“是。”龙城起身,肃立应命。
傅怀,傅惊很是欣慰,点头。
龙夜、龙裳愁眉苦脸地相对看了一眼,哎,多好的天气啊,正是打雪仗的好时候嘛,偏就因了是叔叔的身份,便要立在这里当背景啊……
傅怀离世很是突然,好好地,突然,就走了。
龙夜和龙裳大是哀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爷爷临终有命,不许大是举哀,停棺一天,供弟子们跪拜,第二日,便由龙城扶柩,送回坝上,便是连女儿青容,都不许送。
龙夜、龙裳拽着棺木不肯放手,直到龙城过来蹙了眉,冷冷地吩咐:“再不放手,就等着去知过堂领板子吧。”
龙夜、龙裳忙放了手,爷爷死了,大哥说打,可是没人敢拦着了。
龙夜、龙裳真得好伤心,爷爷死了,以后的日子一定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