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下:
“爆血……或许是存在的,但我不相信它会发生在我的身边。”
“所以你不相信。”王婉柔说。
“算是吧。”王信之笑着说道,“如果真的有爆血这种现象,为什么即便是我们太原王氏的档案库,也从来没有对这种事情的记载?我更倾向于是被人捏造出来的,因为迎合了部分被谱系鉴定判定为资质不足的世家子弟的心理,因而才流传存活至今。”
“为什么没有这方面的记载,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王婉柔淡淡说道,“就是它只发生于苛刻的条件下。比如特定体质的人,在特定心理状态下遭遇了特定的事件。”
“你是说极小概率事件。”王信之若有所思,“我们不能否认极小概率事件的存在,但也不用过多在意它,不是么?”
“嗯。”王婉柔没有否认,“但是可以期待一下。”
她重新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满怀期待的笑容。
不同于她的兴致盎然,另一边,在江宁区的程晋阳和崔锦绮,则是如遭雷击般僵在那里,一时间甚至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的(程晋阳的)母亲,居然是妖魔?
“怎么可能!”程晋阳努力装出无法接受的样子,“妖魔,妖魔怎么可能和人类诞下子嗣!”
“或许是因为你的母亲,无论是在妖魔还是人类里面,都属于比较独特的个体吧。”王处仲冷冷说道,“如此浮夸的演技大可不必,因为等我们的谈话结束后,你就会去见你的父母了,届时你大可以亲自询问他们。”
最后的一丝希望被对方的话语断绝,程晋阳却反而古怪地越发冷静下来,他轻拍着环住自己脖颈的崔小娘的手臂,示意她不用太过恐惧——后者已经开始绝望地瑟瑟发抖起来。
“不用意外,早在你毫不犹豫地毁去了,我们用来联络你的家政机器人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可能性也就彻底断绝了。”王处仲重新露出笑容,只是这次就带了点怜悯的味道,“政治就是如此,一旦站队错误,便要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
“代价?”程晋阳轻声说道,心头那团火焰突然狂暴起来,“是的,神都程氏大伯一脉投奔郡公,最终却失去心智自我,沦为战场上的消耗品,这就是选择相信你们的代价,不是吗?”
“那是因为他们作为棋子的价值不过如此。”王处仲扬起眉毛,对于这个年轻人骤然出现的忤逆态度,稍稍产生了一些兴趣,便跟他解释起来:
“政治斗争,布局如落子,无论是吃掉对方的子,还是牺牲自己的子,对执棋者而言有区别吗?他们的目的,无非也只有取得最终胜利罢了。”
“至于对棋子而言,随波逐流是绝不可取的,因为那样就等于将命运交到执棋者手里。选择更接近胜利的一方,并且提升自己作为棋子的价值,才是乱世之中自保的关键。”
“如果你不是谢孤雁的儿子,又或许你在那时便选择加入我们,我自然会留你一命。可惜你两个条件都不满足。”
“你母亲死在了当年乌江镇的妖魔袭击里,说明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妖魔之力。作为妖魔之子,你大概率也没有继承到对应的力量。你选择了朝廷,所以皇帝愿意给你以对应的期待,因为你对他们具备潜在的价值。”
“而我们当然要将你扼杀在觉醒之前……哪怕事实上你真的只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