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大声质问。
然而没有人应答。
她累了,席地而坐,盘着双腿东张西望。
雾气散开了,她看到了自己对面坐着一个人。
“你是谁?”她讶异地瞪着对方。
那是个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容貌。
“你来找我。”对方说。
然后她坐着的地方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她来不及发出惊叫,便直线往下坠落——
啊!
花桃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
天光大白,满室阳光,她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位置是空的,袁枫已经不在了。
花桃坐了起来,心脏还在急促跳动。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慢吞吞地下床,洗漱,然后换衣服。
佣人看到她从房间里出来,立刻到厨房去端早餐。
花桃对婶子说:“我中午想吃中餐,家里都有什么食材?”
婶子就把冰箱里有的东西都报了一遍。
花桃似乎对这些食材都不太满意,轻轻地摇晃着脑袋道:“我想吃酱炒鸭胗,还有鲜虾豆腐。”
婶子为难地道:“那要去买才行。”
花桃便又舔了几个道菜名,然后道:“我们家不是有司机吗,让他载你去超市就好。”
“但这里离超市有点远……”
“好吧,那我忍一忍,不吃了。”花桃说这话时,婶子松了口气,但下一句,花桃却说,“麻烦你真的不好意思,虽然我真的很想吃。”
婶子没有办法,花桃都已经这样说,她要是中午不做出一顿合她胃口的菜,就是“怕麻烦”了。
婶子离开之后,花桃立刻把佣人都集中了过来,对他们说:“我的一只珍珠耳环不见了,是袁枫送给我的,意义非凡,你们能帮我找一下吗?”
大家都是义不容辞的,分散了去找,几乎进行地毯式搜索。
但找来找去,没个结果。
花桃说:“这几天我都足不出户,耳环肯定是在家里遗失的。”
佣人们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都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小姐,我们……我们……”
“好了,我没有怀疑大家的意思,你们再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找。”花桃温和地笑问。
其中一个佣人忍不住道:“就差地下室而已,但小姐你都没有去过那里。”
“那就不在那里了。”花桃想了想,道,“对了,你们到我房间找了吗?”
大家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那我回房间找找。”花桃把他们遣散了。
原来这屋子里还有个地下室。
花桃想起了自己昨晚做的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那个身影模糊,连五官都模糊的人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你来找我。
然后地板裂开,她掉了下去。
花桃把卧室反锁了,趴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敲打着每一块地板。
实心、实心、实心。
她想了想,钻到了床底下。
其实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没想到,还真被她蒙对了。
床底下的那块地板是空心的。
她试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打开它的方法。
看着仿佛通向深渊的黑乎乎的入口,花桃犹豫了。
但梦中人那把缥缈又低沉的声音却始终在耳边回旋萦绕。
——你来找我。
——来找我。
——找我。
——我。
花桃在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小电筒,然后狠狠地咬了咬牙,下去了。
其实地下室是有灯的。花桃下去之后才知道。
开关是在墙壁上,花桃把它打开,头顶就亮起了一簇柔和昏黄的光。
她沿着迂回的走道一路往前,这里的空气不太好,但也没有太多腐败陈旧的味道。
通道一直没有岔路,花桃直接就来走到了尽头处的一个小室子前。
那里的门是紧闭这的。
花桃试着伸手推了一下,她原本没想过能推开,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一推之下,门便开了。
“你终于来了。”里面传来了一把低醇温和的声音,和她在睡梦中听到的那把声音如出一辙。
她几乎立刻就能肯定,眼前那个被五花大绑,伤痕累累的人,就是梦中见到的人。
“你到底是谁?”花桃对他怀抱敌意,没有贸然上前。
那人笑了笑,尽管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依旧笑得轻松自在:“我叫郭天趣,是一个催眠师。”
花桃眯起眼睛,觉得那人的样子有几分脸熟,仿佛自己曾经见过。
郭天趣冲她笑笑道:“过来吧,乖孩子,你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里来,必定是窥透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