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撒泼,说:“你说把我当亲妹妹,那你现在的行为,是要跟我断绝来往么?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亲妹妹都不顾了呗!你都要抛弃我了,我想办法有什么问题么?在我眼里,她要让我活生生失去亲人,我有什么错!”
“如果你心思单纯,真把我当成是亲哥哥,就根本不会有现在这种问题发生。袁鹿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容不下你们的人,是你自己把关系闹到这个地步,你现在怨不了任何人。”
郑思宁咬着唇,眼里是不甘。
盛骁叹气,并不希望她在心存怨气,“想来到了今天,你也不会再喜欢我,或许会把这种情绪转变成恨。但恨,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我不想你生在憎恨里,我希望你往后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为了谁都好,不要折腾自己,不要让自己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有些事儿,做错了可以改,有些事儿做错了,想改也改不了,只会让你追悔莫及,活着都不能安宁。唐茉比我更用心的在照顾你,你如今长大了,应该要好好保护她,她心里的难受不比你少半分。”
“她明知道你出手伤她,还纵容你,就该知道她有多偏袒你。如果她真的出事,你心里能安?”盛骁心平气和,语重心长道:“另外,我并不是全然因为袁鹿的问题而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我认为,你现在心里一时想不清楚,加之对我的感情上没有分的太清楚,我若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妥协下去,你大抵又会想歪,甚至于更加胡作非为。”
“而且,你现在看到我的感觉应该非常矛盾。不管你信不信,我终究还是为了你好。”
郑思宁吸了吸鼻子,用浓重的鼻音说:“你这是在替她辩解,替自己辩解。”
“你还是没明白,也没有真正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过人难免有糊涂,一根筋的时候,我相信你总有想明白的时候。”他起身,“你好好休息。”
郑思宁咬着唇,心中愤懑和不甘到达顶峰,但她不敢再说,因为现在不管她说什么,只会让盛骁推的更远。
盛骁出去,唐茉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见他出来,用眼神询问,又往里看了看,听到隐约的哭声,便知道肯定是没有聊好。
他掩上门,压低声音说:“慢慢来吧,一下子让她想通是不可能的,你好好照顾她。”
……
袁鹿到了海市,程江笠来机场接她。
江韧那边照顾他的人多,他一直待着也没事可做,想说话,又碍于旁人在,怕说的话都传到那个齐辛炎耳朵里,思来想去他也就只挑这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过去给他送饭。
平日里,就到公司去看看,做一点分内之事。
杜席凌把这边的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相比较来说,这边的规模是及不上北城那边了。
不过典创的名气是越来越响亮,再继续做几年,估计可以考虑全国连锁的可能性。
他们在业界的口碑就越来越好,生意自然跟着好起来,很多大牌都找他们合作,杜席凌想着要不要换个办公地点,扩展一下。
程江笠把杜席凌的想法说了说,“不过我倒是觉得没必要,那老房子也算是特色之一,但也确实小了些,就比较难以抉择。”
袁鹿:“等明天再集中商量,大家一起讨论。”
“中午准备吃什么?”
“跟人约了。”
“对了,海市的主题公园后天开张,广告宣传我们公司有参与,还送了几张门票,你要几张?”
袁鹿本来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先给我留四张吧,我问问家里,有没有小孩想去。”
“行。”
到了公司,海鸣的人已经到了,她热切的带着人进了会议室,然后跟他们阐述了设计的方案,整个规划。然后对对方提出的意见和质疑做出修改,对方并不是很满意,表示整个方案还是需要精进。
袁鹿本以为可以签下,现在看来,是有些棘手。
中午,袁鹿请他们吃饭,负责人透露,这次要是做好了,后续还有很多生意。
送走他们,袁鹿回公司开会,与他们商量方案的问题,这会一开就是一个下午。
繁琐的问题一大堆。
晚上,袁鹿接受陈巍邀请,去参加了游轮派对,就是一场单纯的玩乐,他的生日派对。袁鹿专门挑了一份得体的礼物给她。
他邀请的朋友大多都是富二代,男帅女靓,都玩的很开心。袁鹿得空到甲板上,耳根子清净几分。
正好盛骁的电话过来,她走到栏杆边上接起来,“喂。”
呼呼的海风灌入听筒,盛骁:“你在海上?”
“嗯,海鸣二少爷请我参加他的生日派对,正好我们有合作就过来了。”
“出海了么?”盛骁深谙公子哥玩乐的底线,不免心里有些担忧。
“没,船就停在岸边。”
盛骁:“我给你发的信息你看到了么?”
那是盛骁去见唐茉她们之前,给她发的信息,告知她,他准备把自己私人户口上的钱全部交给她们两个,具体到金额。
袁鹿看到了,不过没回。
“看了。”
盛骁道:“我接下去赚的钱,就都是你的了。”
袁鹿笑了笑,“非亲非故,我要你钱干嘛。你把我当什么?”
“老婆啊。”
袁鹿坐下来,双脚挂出去,迎着风,说:“别自以为是,我又没答应。”
“你在海市待多久?”
“还得要几天。”
“那正好,主题公园开张,我要去剪彩,你跟我一道吧,正好带你玩玩。”
“盛总,你好像很理所当然的样子,也不问问我的意见,我不一定愿意。”
盛骁此时坐在车里,周身疲乏,不过听着她的声音,倒是能舒缓一些,“那你想想,这主题公园建了五年,规模很大,而且很好玩,里面的主题酒店也有意思,你考虑考虑,开园第一天,晚上还会有大型活动,我提前看过还是挺有意思,还有烟火呢,都是专门制造,平日里都看不到的。”
他不断的诱惑她,挑起她的兴趣,像哄骗一个小女孩。
袁鹿面上笑着,额头抵在冰冰凉凉的栏杆上,还是故意拿着架子,说:“那我想想,到时候再答复你。”
“好,早点回去,别玩的太晚。”
“知道了。”
挂了电话,陈巍出声,她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下去,她立刻握紧,正要起身,陈巍坐下来,把红酒递给她,“很无聊?”
“还好,不过我都不熟,所以好像玩不到一块。”
“你别看他们看起来像纨绔子弟,其实一个个把家里企业打理的井井有条,很难约的。我见你投缘,才叫你过来,你倒好,一点不领情,自己跑出来坐着,刚想介绍你跟人认识,就找不到人。”
袁鹿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对不起啊,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
陈巍坐下来,瞥了眼她的手机,“刚才是男朋友啊?”
袁鹿想了下,为了杜绝不必要的麻烦,点了点头,“是的。”
陈巍洋装伤心的样子,说:“哎呦,那我是没有机会了,你这又辜负了我的一片赤子之心。”
袁鹿噗嗤笑出声,没搭腔。
陈巍恢复正经,拍拍她的肩膀,“进去呗,给你介绍介绍。”
“好的。”
袁鹿抓着栏杆起来,跟着她进了舱内,她发了一圈名片,又跟他们聊了许久,回去的时候,程江笠来接她。陈巍送她下船,他们要出海。
第二天中午,程江笠去医院送饭的时候,袁鹿跟着他一起去了一趟。
她自己倒是挺淡定,可程江笠比她慌张多了,一张脸上写满了紧张,好像那医院里是能生吞人的妖怪。
他担忧道:“你过来看江韧,盛骁不会生气么?”
“不会。”
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程江笠还是觉得忐忑,他一直挡在袁鹿跟前,没让人看到她。走到一半,程江笠突然停住不动,回过头,说;“还是别去了,我现在拿不准他的心思,万一你过去,出了什么事儿,我到时候不好跟人交代。思来想去,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吧。”
“不是有你在么?再说了,他要真的准备动我,就算我不来这里,我也会有麻烦,到哪里都会有麻烦。倒不如跑到他跟前,还不一定会直接下手。去吧,我不怕。”
不等程江笠再说什么,袁鹿绕过他,朝着门口有保安的病房过去。
程江笠还要劝。
袁鹿停下来,“你一会希望我来,一会又不希望我去,你怎么那么纠结。我都不纠结,你有什么好纠结的。”
走到门口,保镖意外没有拦着她,袁鹿顺利进了病房。
江韧在休息,不过他气色好了很多,可以看出来正在逐渐恢复,并且恢复的还挺快。
程江笠咳了一声,说:“袁鹿来看你了。”
江韧并没有睡,听到这句话,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但没有睁开,心脏扯着痛了一下,眼眶微热,竟他妈想哭!
程江笠让两个看护先出去,然后帮袁鹿拿了椅子,在床边坐下,袁鹿看了看江韧,他紧闭着眼,眉头不自觉的拧起来,很明显没有睡着。
两人对视一眼,袁鹿说:“我知道你没睡,先吃饭吧。”
江韧喉头微微动了动,他在平复心情,他以为袁鹿是绝对不会来看他,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来看一眼。
片刻后,他睁开眼,眸色深沉,只余光瞥了她一眼,就没再看她。
程江笠把小桌板放下来,又给他把床摇起来,伺候的可以说很到位,袁鹿瞧在眼里,还挺感动的。
能做到像程江笠这样不容易,江韧对他做的一切,他完全可以不来照顾,甚至可以不管他的死活。可她也搞不懂,为什么江韧的心肠可以那么硬,看到如此的程江笠,竟然可以不为所动。
“今天的菜还可以么?”程江笠问。
江韧握着筷子,抿着唇不说话,程江笠觉出他情绪不稳,其实还挺紧张,因为怕他做出过激的举动,不过他现在伤势未愈,应该也做不出什么大的举动。
袁鹿也还没吃,程江笠准备了三人份的。
她拉过椅子,拿着筷子,与他们一块吃。
江韧见她动筷,嘴唇抿的更紧,默不作声的吃完一顿饭,程江笠收拾,袁鹿叫他去洗碗。
他不愿,袁鹿瞪他,他最后还是拿着餐具出去。
袁鹿看着门轻轻关上,并没有立刻回头,只在江韧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转头,视线相对,江韧躲闪不及,便咬牙狠狠定住。
“他让你来的?”
袁鹿:“不是,是我之前上飞机的时候就想好了,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不会去看你,但如果你活过来了,我就来看你。”
她语气平静,神色淡然,不卑不亢,无畏无惧。
江韧哼笑一声,侧开头,不想看她。胸口涌现的暖流,让他酸涩不已,让他觉得烫。
袁鹿说:“你该知道,那天我的话只是随便乱说的。”
“我知道。”
“那你现在也该知道,这个举动,并不能挽回任何东西。”
他笑了下,说:“能啊,能把我觉得欠了你的东西都还了。”
“江韧,你不觉得其实你的身边,还有很多值得你在意的人么?其实我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因为我从来没有帮助过你任何,我甚至都不如景菲,起码他在你落魄之时,曾经在你身边,起码她给了你景氏的股份,让你能够站到今天的位置。还有你的表姐,还有现在的程江笠。也许你再回忆回忆,在你痛苦的人生里头,总有几个人是给过你帮助和温暖的,但这些人里,一定是没有我的。我觉得我从未帮过你任何,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执着,也不值得你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你对我的感情。”
江韧咬牙切齿,“你来就是想说这个?”
袁鹿说:“我就是看到程江笠那样,就很希望你能够变好,变得不要那么的偏执,伤人伤己。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生活,未来还很长,日子还很长。不要陷在往事里苦苦煎熬,人生很短,好不容易做人,不应该开心点么?”
他闭了闭眼,将眼泪逼退,转过头,轻蔑的笑,“你滚。”
袁鹿看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垂了眼帘,站起来,“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从包里取了一条玉坠,递给他,“希望你始终心存善念,不要入歧途。”
她放在床边,转身便走。
江韧看着她的背影,用力咬着唇,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就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试试么?”
袁鹿站住,回过头笑着回答,“我拒绝你,才是对你负责,因为我不喜欢你了,我不想骗你。就算真的跟你在一起了,也回不到从前那样,只会让你更难过,没必要再伤一次,不是么?”
他哼哼的笑起来,眸色越来越冷,慢慢的止住了笑。
袁鹿离开,他垂眸瞥了眼放在白色床单上的玉佩,他握在手里,似乎还有点温热,玉佩上刻着一尊观音像,手指拂过,慈眉善目,仿佛是要度化他。
这玉佩,是之前袁鹿深陷抑郁症的时候,裴丽给她求来的,让她一直挂着。那会裴丽是什么法子都用上,连鬼神之说都信。
袁鹿走到电梯口时,遇上了齐辛炎。
两人撞个正着,齐辛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你来看江韧啊?”
袁鹿心里一惊,面上平静,“是啊,顺路过来看看,不过他似乎不想见我,希望不会让他动气。”
“是么。”齐辛炎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点了点脑袋,说:“对了,你好像跟缪廷是不是挺好?他晚上过来玩,你一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