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地下车库,车子就停在花坛边。路灯昏暗,她走到防盗门边上,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盛骁,手里夹着烟,吞云吐雾的。
她吓了一跳,钥匙都掉在了地上。
盛骁比她快一步,弯身捡起来,递给她,眼神冷冷淡淡,含着薄怒,袁鹿接过,“你不是去酒店了?”
他也不管墙体有多脏,就那么靠在上面,没有站相。
袁鹿握着钥匙没动,想了下,说:“我买了后天的机票去北城,我爸妈已经知道二姑生了,到时候一大家子过去。”
“要我安排么?”
“不用,我自己会安排,这点小事我还能办。”
他抽了口烟,问:“怎么不开门?”
她抬眼看他,只见他微眯着眼,身前烟雾缭绕,瞧着有几分危险。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开门,把人带上去,孤男寡女,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她不想让事情往复杂的方向走。
“我本来已经到酒店了,不过想到你说没感觉,我思来想去你应该是忘了,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复习一遍,然后再问你这个问题比较合适。”
下一秒,他直接丢了烟头,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动作又快又狠,嘴里的烟味还没散掉,缠绕其中。
这个吻不长,吻完以后,他没松手,只是盯着她的眼,问:“有感觉么?”
袁鹿眸中含了水汽,双手顶在他胸口,气息微乱,片刻后,道:“没有。”
这个答案,盛骁一点都不意外。
身体的反应比嘴巴诚实多了。
他没再缠她,逼她,摸了摸她的头,说:“进去吧。”
“我明天回去,你家里人的住宿问题我来安排,一会把航班信息给我,到时候我会安排车子过去接你们。对了,统共几个人先弄清楚。”
袁鹿想拒绝来着,盛骁说:“不是一家人么?一家人就不用客气这些。”
她抿了唇,心中腹诽,却也没说话。
他看着她进去才走,袁鹿走到三楼到四楼的平台,朝着楼下望了一眼,看到盛骁离开的身影,摸了摸嘴唇,吸口气没让自己往下想。不该想的还是别想。
她回到家里,因为开车受了惊吓,她洗了个热水澡才躺下。
……
第二天,袁鹿被门铃声吵醒,她披上厚厚的睡衣,去开门,中间隔着一道防盗门,她朝外看了眼,“你找我有事儿?”
来人是周迎。
她跟他没什么交集,她也不会相信,他是愧疚难当,非要上门来讨要一个原谅。
她不打算开门,她家外面这扇防盗门开了个铁丝网的窗户,能看到彼此,不妨碍说话,也很安全。
周迎手里提着礼品,说:“我知道来这一趟冒昧,但思来想去还是得来一趟,为年轻时候犯的错误真诚给你道个歉。要是叔叔阿姨也在的话,我也跟他们道歉。你说的对,真诚道歉就该这样,而不是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袁鹿,对不起。”
“你到底什么目的?”
“想让你帮我个忙。”
他倒是直白,袁鹿觉得可笑,没问,直接关上了门。
他再次敲门,老房子隔音不好,爸妈在这里住得久,楼上楼下都认识,他这么敲门,容易引人遐想,袁鹿立刻又开门,拧着眉,说:“你要是再烦,我打电话报警。”
“能报复江韧,你也不答应?就一个小忙,录个音就行。”周迎想了想,“这不但能报复他,还能试探在他心里你有多重要呢,你不想知道么?”
袁鹿笑起来,“你觉得我现在还在乎这个?”
“说不定啊,谁不希望前任永远忘不了自己,然后光鲜亮丽的带着男朋友出现在他跟前,叫他难受死。”
“你倒是很了解女人的心思。”
“倒也不是,男人有时候也这样。”
他瞧着袁鹿跟他说那么久的话,里面都没动静,大概是大人都不在,他想了想说:“要不我进来?只要你配合,也就十分钟的事儿。”
“不帮。你也别再敲门,再敲我就报警,说你扰民。”
“等下等下。”他再次重重的拍了两下门,声音特响,终于引起了隔壁阿姨的注意,打开门看了看。
“小鹿,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袁鹿:“没事儿,这是我一高中同学,找我有事儿。”
“有事儿你就说,叔叔在家。”
“好的。”
等人关上门,袁鹿睨了周迎一眼,“你有完没完?”
“江韧要跟景菲订婚了。”
袁鹿不为所动,“然后呢?”
“这还要什么然后,你不打算做点什么?”
“你觉得我该做点什么?破坏他们?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那行,你不想报复江韧就不报复,那景菲呢?景菲可是在你们背后干了不少好事儿,你也不想整整她?”
袁鹿觉得这人挺好笑,“你想破坏人家的订婚?”
“帮帮我,算我求你,只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有地方用得着,我必定赴汤蹈火。”他抱拳,说的真情实意。
“你要一直待在这里,我肯定不会帮你,你自己掂量着。”说完,她就把门关了。
周迎想再敲门,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收回了手,就把礼品放在门口,自行离开。
裴丽和袁征下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袁鹿已经把那堆礼品给处理干净了。
晚上吃饭,不免聊到二姑的事儿。
据说手术室里还出了点事故,幸好医生经验丰富,孩子还算平安无事,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落个后遗症。
孩子不在预期范围内出生,袁美华心情不好,饭也不吃。盛韬光这两年避讳的东西多,产房是不可能去的,也就电话里宽慰几句。
袁美华刚生完,正需要丈夫陪伴的时候,结果他不过来,就容易乱想。这一乱想,情绪就更不稳定。
生产前后,女人情绪不稳,需要更多的耐心和体贴去照顾,若是照顾不周到,得个产后抑郁,就真的麻烦了。
袁鹿听的心思沉沉。
裴丽余光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袁鹿没注意到。
隔天一早,他们一大家子去北城,各个都打扮的利利索索,还带了些家里的土味,想着袁美华可能会想吃这一口。
到了北城,盛骁安排的人过来接他们,先去酒店安顿,然后去医院看人。
没有一下子都去,最好分批过去,袁鹿他们一家子先去,其他人在酒店休息。
出了酒店门,盛骁亲自来接。
裴丽和袁征对他越发的客气,一路没说什么话,气氛有些异样。
袁美华是在私立医院生的,不过给她做手术的都是特级专家医生,诚如盛骁所言,整个医院都为她一个人待命,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都是万无一失。
若有一失,那就是运气不好,老天要收人,人也阻止不了。医术再高明,也没用。
盛骁将他们送到门口,没跟着进去,说是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三人进了病房,里面环境很好,不过气氛一般。
没有新生儿出世时候的喜庆,袁美华似乎还睡着。
整个人窝在床上,脸色瞧着不太好。邹颜陪在旁边,精神也不好。
孩子在儿科,要做个全身检查。
邹颜起来给他们倒水,小声与他们聊天。
不过袁美华没睡熟,一有动静,她就醒过来了,睁开眼看到他们,眼泪就掉下来。
裴丽赶忙过去,递了餐巾纸,说:“都这个年纪的人了,还不知道月子不能流泪啊?都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怎么能这么脆弱。”
袁美华叹气,心里不舒服。
袁鹿站在床尾,宽慰了两句,但袁美华自始至终没朝她看。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