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教主乐此不疲,只感觉寻到了人生的意义与目标!
两人就如何发展南诏国生产力,与保障南诏国安全稳定,进行了协商讨论,最终达成了一致。
………………
南诏国,地处中原神州的西南边陲,国小民微,全国约一百余万平方公里的大小,总人口不过百万之数,有汉人、乌蛮、白蛮等族,主要大城有大理城、拓东城、腾冲城、姚州城等。
国内有赵、杨、李、石等大姓,境内大州六百户,小州二三百户,州有州牧治理,虽然表面上是由国王指派,实则大多都是拜月教的骨干成员。
在语言文化、人文风俗上,大略与汉人相同,几欲被汉族同化。
然而,南诏的制度与中原大唐王朝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南诏国内尚有奴隶的存在。
不错,就是奴隶。
奴隶主掌握了奴隶的所有,一言定生死。
通常而言,奴隶主又是大地主,部落头领,一州州牧等,都是南诏国内的实权人物。
然而,除了奴隶之外,数量最多的还是贫困人口,他们人数众多,达数十万之巨,衣无片缕之衫,居无片瓦之地,除了生命,一无所有。
在这个世界上,他们艰难的求生,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个会先行降临。
……
以拜月的脚力,不过区区十来天的时间,就从长安城回来,并且将整个南诏国境内都转了一圈,重新回到了国都大理城。
回到拜月教总部,拜月闭关三日之后,对拜月教进行了由上而下、大刀阔斧的改革。
被多年来完全洗脑的教徒们,对于拜月的所有命令都是一丝不苟地完成,哪怕是叫他们去死,也是毫不犹豫的去完成命令。
每一项命令,必定全力以赴,竭尽全力完成,从来不会拖沓,或是抱怨。
整个拜月教上下数十万教众被发动起来,犹如一台大型的机器,一旦开始运转,立即爆发出极其恐怖的威势。
不得不说。
拜月教主是整个仙剑世界都难寻的顶尖人才,他着手改革之后,立即发出了以下几步命令:
第一步,筛选整个南诏国有文化的人;将他们都召集起来,集中到大理城。
第二步,进一步在全国筛选技术性人才,无论是农业、手艺、武功、巫术、蛊术等等,但凡有特长的都挑选了出来;也都召集到大理城。
第三步,成立国家最高教育、研究性机构——太学院。
太学者,贤士所关,教化之本源也!
研究者,钻研、探索之意。
当整个南诏国内最有学问、最有本事的人都集中起来后,拜月举办了一次考试,名为选拔试。
考中者,为博士。
在拜月发出的通告中显示,考中博士一职,份属朝廷命官中的一份子,享受等同官员的待遇。
博士者,博学之士。
他们必须德才兼备,要有明于古今、通达国体的广博学识,具有温故知新的治学能力,应当为人师表,使学者有所述,又可以尊为道德的风范。
此外,还必须具有足以胜任博士职责的专经训练和相当的教学经验,以及身体健康等条件。
半个月后,考试结束。
根据各人的表现,拜月综合考虑,从近两千名候选者中,选拔了百多名各行各业最顶尖的人才,这些人,被巫王和拜月教主授以博士之职。
博士选拔结束后,拜月组织所有的博士,誊写、整理、研究各行业的经验,将之编写成书籍。
如铁匠、木匠、泥瓦匠、种植匠、篾匠等等,也不例外。
拜月亲自担任太学院祭酒一职,坐镇太学院,负责把控全局。
有了陈恒之的讲述,拜月决定一手抓教育,一手抓经济,至于内政,则不插手,交由巫王处理。
至于经济方面,则来自于太学院。
有拜月坐镇,以信仰作为原动力,太学院的博士们投入度极高,工作起来一个个犹如拼命三郎一般,废寝忘食,很快就有了成果。
食盐提炼法,白糖提炼法,更精良的造纸术,活字印刷术,玻璃器皿的制造……
简单的产品最先制造了出来,仿若奇迹一般,在太学院中引发了轰动,体验到了研究的魅力,博士们研究的劲头更浓了。
一件件成熟的产品摆在了巫王的御案上。
“大王,这些成熟稳定而又简单的技术,可以用作坊的方式,招收工人,将子民们从土地上解放出来,通过发放月俸的方式,令子民们实现与国共富裕的目标,令他们餐有食,穿有衣,居有屋。”
“通过贸易的方式,向周围的国家掠夺财富,可以让我们完成最初的财富积累,继而向南诏国繁荣昌盛的目标迈进。”
拜月淡定的说道:“只要我们精诚合作,一步步向前走,总有一天会实现我们的伟大目标。”
巫王眼睛睁得老大,他一件一件抚摸着桌上的物品,洁白如雪的盐、白糖和白纸,光滑鉴人的镜子,印刷好的书籍等。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嘴里连连说道:“好好好……”
一旁的石公虎忍不住虎目含泪,激动不已。
这个义子,曾误入歧途,如今一朝浪子回头,果真是金不换,便是给一座金山都不换。
最后,经过友好磋商,双方达成一致协议。
由拜月继续坐镇太学院,研究发明出来的所有物品,由南诏国负责生产、售卖,其所获利润,三成归太学院,七成收归国库。
而太学院所获的三成利润中,除了用于维持整个太学院的运转,并奖励其发明者之外,其余的都投入研究中。
若是所获利润不足以供太学院运转,则由国库负责。
当然,利润不足是不现实的事情。
………
这一天,南诏国太学院发出公告,正式向外招收太学生,无论出身何处,无论年龄大小,无论男女老少,只要签署入学契,就可进入太学中,开始为期三至八年的学习。
学习的内容有武功、文化、各行技艺等。
而所谓的入学契,很简单,也很明了。
太学生进入太学后,由南诏国承担其生活所需,并免其束脩、书本费等。
作为回报,结业后,太学生需要为南诏国服务二十年,二十年期满后,才可自由离去。
当然,如果有太学生愿意缴纳天价的束脩,太学院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这则消息一出,并随着各国商人、江湖游侠之口,瞬间传遍了大江南北,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
自古以来,学习都是一件很神圣的事,非富有之家,不足以奉养一个读书人。
如大唐王朝也有太学,但是,大唐律规定,太学生限文武官员五品以上子孙、取事官五品的期亲,或三品的曾孙,以及勋官三品以上有封之子。
意思很简单,非五品以上官员亲属者,一律无缘太学,就连大门都进不去。
就连五品以下的低阶官员、地主豪强等子女,也没有进入太学学习的资格,更惶论是普通人、平民,甚至是奴隶。
由此可见一斑。
可是,现在,西南边陲的南诏国竟然公告天下,放言大肆招收太学生,无论出身来历、男女老幼,来者不拒。
由天下有名的绝世强者拜月教主担任祭酒,主持教学工作。
虽然还有附属条件,为南诏国工作二十年。
可在很多人看来,这都不叫事。
不仅有学习进步的机会,还提供二十年工作,这样的好事,上哪里找去?
随着时间推移,更多边远地区,如高丽、倭国、吐蕃、交趾等地之人也得到了消息。
这一消息的传出,整个天下间,无数人闻风而动,向着南诏国而去,哪怕是当地官府怎样拦截也没有用,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排除万难。
官道、大道、小山道,到处都可以看到有人背着大包小包,赶往南诏国。
…………
随着时间流逝,不算很大的大理城,一时间人满为患,城中的客栈全部都住满了,就连城中的民居也被人租住了下来。
大街上,赵灵儿一身平民服装,身后跟着她小时候的玩伴阿奴,两人睁大眼睛看着身边不时经过的他国之人,脸上满是新奇之色。
“公主,你看那边,他们长得好黑啊!”这时,阿奴指着视线中出现的一**趾人,轻声说道。
赵灵儿向着她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到几名脸黑肌瘦的少年人,不由扭过头,嗔怪道:“阿奴,不要随便指着别人说三道四,一点都不礼貌,会被人取笑的,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好好好!阿奴以后再也不说了!好公主,你原谅了我吧!”阿奴拉扯着赵灵儿,央求不已。
“算了吧!”赵灵儿终究耐不住阿奴的性子,轻声道:“你啊,还是小孩子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阿奴闻言,眉头一挑,大声道:“长大又有什么好的,阿奴早已立下志愿,要尝遍天下美食,要看遍天下美景,我要开心,我要每天都开心!”
“你呀!”赵灵儿玉指轻点阿奴的眉心,好笑的看着她,眼底深处,却透露出一丝艳羡。
两人年纪相仿,皆是碧玉年华,也是从小就一起的玩伴,各自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赵灵儿身为女娲后人、南诏公主,不得不背负起系南诏万千子民于一身的千斤重担。
阿奴却不同,她虽然出身南诏国权贵之家,却从来都不曾体会过什么叫压力,也不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每天只要开心就够了。
若说赵灵儿不羡慕阿奴这位小玩伴,是不可能的,然而,迫于与生俱来的千斤重担,她只能将这丝羡慕深埋在心里,从不曾对任何人吐露。
阿奴说道:“拜月叔叔真是好主意,一下子就将天下人都吸引到了我南诏国,真好!”
话语中,对拜月教主极尽崇拜。
赵灵儿尴尬的笑了笑:“是啊,我南诏边荒小国何时这么热闹过啊!”
无论如何,拜月教主与赵灵儿都有深仇大恨,哪怕如今双方合作亲密,不妨碍她心里对拜月还有着极深的恨意。
两人在街道上逛了一会儿,返回了王宫。
赵灵儿换了一身装束之后,径直去了前殿。
巫王凝视着御案上的文件,眉头紧皱,一言不发,殿下,石公虎、南蛮娘等几位重臣赫然在列。
赵灵儿进来后,几位大臣欲行礼,被她阻止。
巫王抬头,见赵灵儿进来,招了招手道:“灵儿来了,你过来看看,因我南诏开设太学院并广招太学生之故,隔壁的大唐发来公函,斥责我南诏行事荒唐,责令收回招生令。”
“灵儿,你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办?”
赵灵儿闻言,心中一惊,放眼看去,见到御案上果然是大唐王朝中书省发来的公函。
她眉头紧蹙,片刻后,又松开,言道:“父王何必忧心,此事由拜月叔叔引起,想来他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我们可以将拜月叔叔请来,问问他的意见!父王,您看怎么样?”
巫王龙颜大悦,遂令人去请拜月教主进宫。
片刻后,拜月赶到了王宫,一番见礼落座后,巫王述说了将他请来的目的。
“巫王不必在意,区区世俗王朝而已,哪怕是发兵来攻打,我南诏又何惧之有。”
拜月呵呵一笑,随后说道:“怕就怕…蜀山剑派插手此事,就比较棘手了…不过,想来蜀山派不会插手人间王朝之事。”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管大唐的公函,继续招生。
当他这个决定一说出,巫王皱了皱眉,说道:“教主,若是事有不顺,又该当如何?”
拜月长身而起,言道:“若有麻烦,我拜月一力承担!”
说完,便走出了皇宫。
随后一段时间,却是风平浪静,那预想中大唐的报复,并没有来。
又十天,太学院招生正式举行。
拜月教总部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放眼望去,不下于万人。
他们来自天下各地,男女老少,贫富贵贱都有,整个场上热闹万分,响声震天,一个个翘首以盼,等待着招生的开始。
广场最前方,设有一个高台,台上插着一排红旗,两个硕大的太学金字旗幡迎风招展,台上还设有一排宝座,目前无人落座。
这时,“咚咚咚”的声音响起,众人放眼望去,却见一行数人鱼贯而入,上得高台,各自在宝座上落座,台下众人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一名头戴画有月亮的帽子,身被白毛披肩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朗声说道:“诸位,我是南诏国太学院祭酒拜月,本院首次开山招收太学生,本着有教无类的治学主张,不限出身,不限贫富贵贱,不限男女老幼,广招天下有志之士。”
“不料,应者云集,据统计,从天下各地赶来者,不下万人之数,若非路途遥远,怕是十万二十万都不止,令本祭酒欣喜之余,又很心痛。”
“教育之事,为国之本!却不想,天下间教育如此缺乏,好学向上之人如此众多。”
“然,本院师资力量有限,规模有限,因此,本院不可能将诸位都招为太学生,本祭酒决定,举行筛选,剔除心志不坚、滥竽充数者。”
说完后,他也不管场下众人的反应,一挥手,一大批的人员从后面进入场中,开始对前来报道的人员做出一个初步的筛选。
台上,看着坐下来的拜月,陈恒之笑道:“拜月,可以呀,搞得有声有色,红红火火啊!”
听到拜月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在尚书府中闲得无聊的陈恒之一行人合计了一下,赶来南诏国凑热闹。
“献丑,献丑!”拜月拱了拱手:“先生当面,我这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话虽如此说,他脸上却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教主此举虽然普及了教育,却还是治标不治本,于普通人无益。”
一旁的刘晋元若有所思道:“能支撑得长途跋涉之人,最少都是出身富裕之家,普通百姓又有几人呢?”
“晋元此言大善,我又何曾没有考虑过呢?”
听到刘晋元如此说,拜月教主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言道:“我本想在国内各州县开设公办学堂,将教育普及到全南诏,可是,在考虑了一番之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晋元,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人都是眉头一皱,陷入了思考中。
就连巫王、赵灵儿公主以及一众重臣也是在思考着拜月教主的话。
刘晋元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虽说是大唐的新科状元,却一直学得书面知识,没有深入过民间,不知实情,又如何能理解拜月的用意。
想了许久,他躬身道:“晋元驽钝,百思不得其解,还请教主赐教!”
拜月不由得看向陈恒之,见他一脸的风轻云淡,心中一动,问道:“先生可知是为什么?”
陈恒之轻轻一笑道:“我猜测,是因为南诏国内虽然国弱民少,却种族众多,汉苗蛮杂居,政令不通,根本就落实不到地方上。”
“所以,拜月你想发起一场由上而下的教育普及改革,以点带面,待这一批学生结业后,再由他们自发将教育推广开来,在全南诏境内开花结果。不知我猜得对不对?”
拜月教主俯身拜道:“先生所言不虑,拜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