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家要颜面,但贫道也要颜面,贫道的面子是大过天的,何况天子?”
无名心法视天地为一泥盆,徐清早晚要跳出泥盆,这茫茫人间,八荒四海,俱将是过眼云烟,莫说天子,便是此方天道,也要被徐清甩在身后的。
何况无名天地之始也。
徐清取这个名字,自非随意取的。
无名为天地之始,自然也高于天地。
鬼先生见得徐清说这话,非但不觉得徐清狂妄,反觉得他说这话有些理所当然。徐清的形象隐隐然在他眼中充沛天地,不,简直要将天都捅破。
他倒是像个小鬼似的。
更如同燕雀相劝大鹏,别飞太高,会摔死的。
显得可笑可愚。
他又看了看怀里揣的烂柯棋盘,更是羞臊无比,他当真是愚不可及,妄想以一棋盘,阻这等人行事。
鬼先生羞惭道:“道兄,在下万分罪过,竟被凡尘迷花了眼,不识你道心如天。这烂柯棋盘,本是在下向天子借来困你一时之用的,现在贫道就带回去,还给天子,随后入山修行,再不往红尘蝇营狗苟。”
鬼先生也不知道徐清神通到底能不能抗衡朝廷和神庭,只是徐清表现出的心气,着实才是修行人该当具备的。
顺行成人,逆行成仙。
修行本就是逆天之事。连天都敢逆,何况天子。
能被天子呼来喝去的人,算得什么修行人。
他差徐清不可以道里计。
徐清淡淡一笑道:“张道友进来时我便看到这棋盘,只是连观自在都困不住我,何况这破棋盘。这棋盘名有烂柯二字,莫非是出自烂柯人的典故。看来是有些时光之妙在里面。既然来都来了,就让贫道看看如何。”
鬼先生不禁迟疑道:“固知道兄有无量法,只是这棋盘确实有些神异,我就怕道兄入了神,误了你的事。”
徐清微笑道:“如此岂不是让张道友更好回去交差。”
鬼先生忙摆手道:“我听了你适才的话,心知我虽然名义上是天子布衣之交,实际上跟清静司、宁神司的修士没什么区别,仍是朝廷鹰犬罢了。所以我说的是真心话,往后入山修行,潜心修炼。纵然这世道修行艰难,我也当尽力为之,希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徐清轻轻笑道:“道友既有此悟,着实可喜。不过贫道真要能被这棋盘所误,刚才所言,自是妄人之语了。所以你且让贫道一观,瞧瞧这棋盘有什么厉害处。”
鬼先生无话可讲,叹了口气,将棋盘奉上。
徐清接过棋盘,上面摆着一残局。
徐清神思进入棋局中,又是一方天地,却是一老仙,他面前正是棋盘。
那老仙正自闭目养神,似乎感知到有人来,便轻声道:“先落子吧。”
徐清坐在棋局前,问道:“这局棋有人破过吗?”
“当然没人,咦,是你。”老仙睁开眼,一脸震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