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天那个女孩真是你女朋友?”章清盈假作不经意地问道。
“不是,我长得这么差劲,哪有女人看得上。”
章清盈见他不欲继续这个话题,也就不再询问。
开了门,映入眼帘地是茂盛的葡萄架子,蜜蜂在丛中飞舞,夕阳透过叶子的间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左边是鸡舍,几只母鸡咕咕地叫。右边地架子上晒着鱼,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光着膀子清理鱼上的水草。他一部洛腮胡子,十分威风,皮肤黑得油光发亮,胳膊伸展间肌肉纠结,精壮有力,完全不像老人的身子。
廖兵心道:“好家伙,莫非这老头年轻时是海盗不成?”
“爸,我回来了。”章清盈说。
那老人一转脸,当先看到傻不拉叽提着水果和酒的廖兵,先是上下打量一番,似乎觉得还算顺眼,笑眯眯地说:“盈盈带客人回家啊?这位是……来,给爸介绍介绍。”
他大概六十多岁年纪,脑门微秃,额头皱纹不是很多,一张正方形国字脸,眉目间与章清盈颇为相似。事先得过提点,知道他叫章致福。
章清盈说:“爸,这是我的朋友廖兵,二中的……老师。”忙给老廖使了个眼色。
廖兵会意,上前一步笑道:“章大叔您好,我叫廖兵,是清盈的朋友。今天风和***丽,***无云,特地来看看您老人家。”
章清盈不自禁苦笑:他还真是来寒暄天气地。
“哦?清盈的朋友?”章清盈的父亲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说:“还不快领到屋里坐坐,今天也不知什么***子,你大姐、二姐、三姐都来了。小廖啊,你看你,来就来嘛,还买这么多东西,太客气了。”
“啊哈哈,应该的,应该的。”廖兵像个十足的憨厚青年。
章致福丢下鱼,说:“小廖你先进屋坐,屋里有空调,凉快。我去换件衣服就来,和盈盈的朋友聊几句。”
屋子里很整齐***净,完全不同于外面农舍般地模样,明亮地天花板、光洁的地板砖、墙壁上还有油画,窗户边有***,洁白地墙体,看得出来是包下港口仓库以后有钱才装修上去的。
沙发坐着五六个人,有男有女,玻璃茶几上摆着椰子和香蕉,几个人都在高声谈笑,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题,时不时剥开香蕉塞进口中。廖兵认得其中一个是那天相亲见过一面的章清圆。
章清盈推开玻璃门,这些人突然全都沉默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章清盈身后的男人,场面一下变得尴尬之至。廖兵早已是油条中的老油条,只当做没看见。
“小盈回来了?”章清圆起身明知故问地说:“这位是?”
章清盈立即戳穿姐姐的嘴脸,淡淡道:“他是我男朋友廖兵,上次相亲你不是也去了吗?今天带回来给大家看看。”她性格向来如此,即使在家也用不着刻意装做温柔婉约。
“哦,哦,小盈的男朋友,果然一表人才啊,早应该带回来给我们见见面了。”大家纷纷说着打圆场的话,起身让出对面的沙发给他们坐下。
廖兵赶紧掏出三五香烟发给在座几位男士,章清盈则一一介绍道:“这是我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廖兵点头招待,态度十分谦卑,心中骂个不停:“要不是为了那五千块,老子打死也不来假扮这傻女婿。”
章清盈的大姐章清晓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妇女,皱着眉训斥她男人道:“屋里开着空调呢,抽什么烟?你少抽一天会死?”这无异于指桑骂槐,把其他几个正要点烟的男人也说在里面了。
章清盈担心老廖不高兴,说:“抽烟就抽烟,男人们在一起吹牛哪能没点烟助兴?你要看不惯,自个上楼去。”
章清晓哼了一声,大姐夫讪讪笑道:“是啊,你没看盈盈的男朋友也在吗?就少说几句。呃,那个小廖,你在哪个单位上班?”在秋山市,如果别人这样问你,一般问的都是行政单位,在那样的单位工作,意味着铁饭碗和比别人或多或少的权力,大多受人羡慕,大姐夫心想外家的***一向眼角甚高,断不会找个普通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