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点花花。”
温知夏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五块,这是她身上所有的钱。
她挺惜命的,拿钱保平安,她愿意。
只是,到底年纪小,涉世未深,不懂得什么叫做欲壑难填,得寸进尺。
“就这点钱?你耍我们呢?”
同伴拽了拽他的胳膊,“不要这么凶,再吓着我们小妹妹。妹妹,不要怕,哥哥们不是坏人,就想要跟你交个朋友。”
小混混朝她靠近,温知夏便后退两步:“我要去上学,你们既然不要钱,就让我走。”
“上学有什么意思,哥哥们带你去个好地方玩玩,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喜欢去上学。”其中一个混混的手,已经搭在了温知夏的肩膀上。
两人将温知夏挤在墙角,说她穿的太厚,帮她减减负。
顾平生吹着口哨,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了一半,松松垮垮的揣着口袋经过,他书包里没有什么书,就是一个摆设,放在手中颠了颠之后,随手往里面放了一块砖,隔空就朝着其中一人砸过去,“龟儿子,你手伸哪呢?!”
“他妈的,哪来的小杂碎!”
顾平生扯下校服外套,揪住袖口晃悠两下,扭成一股绳,直接就抽过去。
以一打三,他就算是打架专业户,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抽身。
寒光一闪,刺到温知夏的眼睛,她脑子一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抓起角落里的酒瓶,给拿刀想要在后面偷袭的混混开瓢。
她没有轻重,下手的地方也没有分寸,只看到自己一酒瓶下去,混混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满头的血。
“杀,杀人了!”
见了血的另外两名混混,连滚带爬的从现场逃离。
握着酒瓶的温知夏,面色惨白,脑子“嗡”一下。
她的眼角溅上一滴血,乍看上像是血泪。
“没死,别怕。”顾平生蹲下身,探了探混混的呼吸,报警之后,拿过她手中的酒瓶用校服擦拭干净,握在自己的掌心,印上痕迹之后,丢开。
“待会儿,就说是我打的,你凑巧路过被劫财,我么……见义勇为。”他挑着眉眼,见她一动不动的,弓下腰,落拓不羁的扯起嘴角:“小书呆,你刚才……”
他声音拖的很长,放荡不羁带着痞笑,“……真帅!”
她拿着酒瓶爆头试图对她施暴的混混,那一瞬间,顾平生没有办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就像是成天在你眼中跟只没脾气的小猫儿似的姑娘,突然就亮了爪子。
让他惊叹、也惊艳。
万分紧张的温知夏抬眸看着他的笑脸,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因为是正当防卫,混混没有生命危险,加上两人还是学生,由学校出面保释,两人被从警(局)带回来。
只是检讨少不了,不过好学生就是会被优待,教导主任让温知夏先回去,顾平生被单独留下。
言语间说着顾平生下手太狠:“见义勇为是好事,但你也不能往死里打,人要是死了,你想过后果没有?”
顾平生手指揣在口袋里,张嘴想要顶回去,余光透过窗户却看到温知夏在冲他摇头,这就把话给咽了下去,从来不承认错误的校霸同学,眉心微扬,这一次难得的虚心接受教导:“是是,您说的是,我这就回去写份检讨跟您交上来,哎呦我这肚子不舒服……要去厕所,先走了。”
教导主任这次原本也没有想要真的训斥他,如果换成了旁的同学见义勇为,一定是宽慰加表扬为主。但是对于这个成天呼朋引伴不老实的顾平生,自然是时刻警醒他,不能让他觉得打架能被赞扬。
下午放学后,校霸同学堵住温知夏,拽住她的后衣领说让她请自己吃饭。
见她要拒绝,当即板着脸:“干什么,小书呆。这么大一个锅我都给你顶了,你不意思意思请我吃一顿?你这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我白疼你了。”
“我,我只有十块钱。”温知夏低下头,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口袋掏空,白皙的手掌张开,还是那两张五块的。
她不是不想要请他吃饭,她今天是应该谢谢他的,可是她……穷。
顾平生一噎,虽然知道不该笑,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伸出手蹂躏她的脑袋,“我去,你他妈……咳咳,要不要这么可爱。”
她扎起来的马尾,被他弄散,她不高兴的躲开,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被他弄皱的衣领。
“走吧,不坑你钱,吃顿便宜的。”他随手拿走她的书包,挎在肩上,里面的重量给他重重的压了一下,“你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这么重,小心不长个。”
温知夏没搭理他,她觉得这个校霸有点聒噪。
“你还给我,我自己会背。”她今天多装了两本练习册。
顾平生只当自己是没听见,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他拿着她的书包,就不信她不跟自己走。
他带她请客的地点,就是这家“城中往事”,那天刚开张,所有饭菜打半折。
他大手一挥,“这个这个这个这个,快点上。”
温知夏当时以为自己已经提前给他打过预防针,她没有钱,他会悠着一点,可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她抿了下唇,“……你带了多少钱?”
顾平生眉头一挑:“不是你请客么?我带什么钱。”
温知夏:“……”所以,他没带钱,那……他还点那么多!!
她把钱摊在桌子上,愤愤的说道:“我只有十块钱,你,你点那么多,自己看着办吧。”他自己留下洗盘子吧。
但是最后,顾平生也没有留下洗盘子,因为当天,第66号上桌的客人免单。
谈及往事,温知夏的唇角不自觉的就带上了笑意,她没有兵荒马乱的青春,以至于学生时期的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如今能记住的画面,每一帧,都跟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有关。
张之彦看着她唇角的笑意,眸光暗了下。
顾夏集团。
顾平生接到赵芙荷的电话,听着她凄凄切切说温知夏已经离开,“……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住在这里了?”
顾平生:“新开盘的成雅居,你搬去那里。”
成雅居比她现在住的香山路73号要高端大气不少,他这么安排,是不是说明,自己的地位比最初要高了不少?
她从搬进香山路73号就已经打听清楚了,就在她住进来之前,这里原本住着另外一个女人。
“……那今晚,学长能来陪陪我吗?”她说,“我这几天照顾哥哥,一直都睡不好,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有学长在,我就能安心一些,睡个好觉。”
彼时有电话进来,顾平生一句“再说”,切断了通话。
陈安泰手中拿着资料,总裁办公室的门半掩着,他抬手准备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思索着换一个时间点再来,却听到——
“……香山路的事情,还要多谢周总。”
“一点小事,顾总客气了。我也是当时偶然经过,听到张总跟小温总的对话,顺耳一听。这男人么,哪有不吃腥的,顾总说是不是?小温总就是太较真了,这种小事情也值得生气……”
顾平生站在落地窗前,抿了口咖啡,“一个不上台面的女人罢了,的确不值得她生气。”
周总:“……哈哈哈,顾总说的是,养在外面的女人不过就是玩玩,上不了台面,我听说……还是君悦的雉鸡?什么时候有机会,顾总带出来看看?”
咖啡杯放在吧台上,修长的手指敲击两下杯子的边缘,“周总好雅兴。”
话语莫名的一句,听不出喜怒。
陈安泰将手收回来,准备过半个小时再来。
只是,香山路?
李月亭看着没有进门转身离开的陈安泰,便多看了一眼。
她手中拿着份文件,准备进去找顾平生签字,敲门进入之后,尚未来的及说话,就看到拿着手机的顾平生脸色大变的站起身。
“请问是温知夏的家属吗?这里是市第三人民医院,温知夏目前人在急诊室,请你尽快到医院一趟……”
“喂?你在听吗?”
“喂?喂?有人在听吗?”
“怎么了?没有人接?”一旁的同事问道。
护士疑惑的看着电话,“接是接了,可是没有人说话。”
同事:“可能是信号不好,挂了重新再打。”
护士点头,准备按断的时候,那头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我马上到。”
“顾总。”
李月亭看到脚步踉跄了一下的顾平生,连忙上前扶住他。
顾平生手指按在桌面上,“叫司机,把车开到楼下。”
李月亭并不知道电话那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好像听到了“医院”两个字,“司机今天请假了,我送顾总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扶住顾平生的手,感到了细微的颤动。
是担心?
还是恐惧?
顾平生推开她扶着的手,拿着车钥匙,长腿迈开,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去,只说了一个字“走”。
李月亭跟上。
市三人民医院,急诊室。
张之彦正站在走廊上反复徘徊,听到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