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彰。
只是刚回过头,就见一个穿着长袍,提着棍子的大号白猴自山谷中飞荡出来。
那毛脸雷公嘴上,尽是一抹愤怒。
不好!
沈大家面色微变。
这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她后退一步,动作缥缈轻灵。
噌的一声,利刃出鞘。
身材娇小的秀禾察觉到杀意,手持倭刀,长裙摇摆间,挡在沈兰身前,红色的妖异刀刃指向前方。
她脑海里,有百年篡命蛊,智慧极高。
眼见白猴愤怒而来,机关人便向前劈出一刀。
动作僵硬。
刀法也不甚高明。
但胜在力大!
堪称怪力。
“铛”
红刀和铜棍撞在一起,带出一溜火花,受了机关人全力一击,白猴的身体动也不动。
呲牙咧嘴间,手中铜棍如剑般刺出。
沈兰都没看清这一剑是怎么刺的。
就见秀禾胸口塌陷一块,娇小的身体倒飞出去,砸在地面,心窍之处,竟已多了个前后贯穿的裂口。
有机关残片,自裂口飞出,还有扭曲的齿轮,扑出的油渍。
看上去就像是机关人流血一般。
“孽畜!”
沈兰对秀禾何等关爱?
虽说机关人擅长战斗,但沈兰从未让秀禾战斗过,她心中尽是对秀禾的歉意,就如秀禾活着时候一样爱护于她。
这会见白猿伤了秀禾,沈大家心头逆鳞被触动。
厉声一声,飞身上前。
白猿寒毛倒竖,手中铜棍挥起。
就如精妙绝剑,欲将沈兰击退。
但漫天红影飞舞间,锐利指气如暴雨打来,混着五行真气,暴烈如火,只是几息之间,白猿身上就白毛乱飞。
肩膀胸口,多了好几道血痕。
沈兰的武艺,进步竟如此之快?
单看这身手腾挪,还有残影遍布,竟有了丝曲邪的风范,出手之间,更是如那曾经的地榜第一一样凶戾异常。
但想想也能解释。
毕竟她和刘卓然之间,可是双修的。
每欢乐一次,刘卓然那边就有功力暴涨。
这牛都如此,田就更不必说了。
不显山不漏水之间,武艺进步,显然更多。
毕竟,每次双修,都是她做主导的,虽然每次都败下阵来,后半段攻守逆转。
但俗话说得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那啥的田,对吧?
“敢伤我心爱秀禾!”
沈大家的声音都变得尖锐,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面对白猿吱吱乱叫,她下手越发狠戾。
“今日剥了你这孽畜皮毛,给我家秀禾,换套新衣裙!”
话音刚落。
一道青光自谷中,飞掠而来。
眨眼之间,就有人影冲入眼前,还带着嫩芽的竹枝挥起,快到沈兰根本反应不及。
“啪、啪”两声。
五行门掌门,外界绰号“红姑”的沈大家。
便狼狈的软倒在地,丝毫不加方才的威风。
她动都不敢动,白皙的脖颈上,正抵着那青竹枝。
不是剑。
却比剑更可怕。
不带一丝气机,更没有真气充盈。
但沈兰感觉的清楚。
只要自己稍有异动,这竹枝就能削掉自己的脑袋,绝对不会比削掉一张纸更难。
剑意。
飘渺到无迹可寻,但绝对真实存在的剑意,正加持在这竹枝上。
沈兰脸上的半边狐妖面具,就像是被清风拂面。
在下一瞬平滑无比的分开来,露出了那张美中带妖的脸。
她顺着竹枝向上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白净净,没有任何茧子的手。
五根纤细如玉的手指,扣在竹枝上。
就如握着剑一样。
在往上看,是朴素至极,还沾着泥土的衣物。
虽是村姑打扮,但难掩她凹凸有致,矫健绷紧的身材,还挽着裤腿,露出白皙的双脚,脚面同样染着泥土。
破旧的斗笠,遮着这姑娘的脸。
但在那黑纱之下,有双平静到让人心头发寒的大眼睛。
正盯着沈兰,意味不明。
风吹起黑纱时,能看到眼角下的一颗美人痣。
如此出尘!
不是说她要比沈兰更漂亮,在自身美丽这件事上,沈兰还没服过其他女人。
但就是,出尘之气。
哪怕沾染着泥土,如村姑一样土气的打扮,都遮掩不住那种自内而外的出尘。
她像极了当初的刘卓然。
但又和刘卓然不一样。
剑君当初的出尘缥缈,是蓬莱强加到他身上的气质,剥离之后,又是一个红尘中人。
但眼前这个女子。
不是的。
那股如世外之人的气质,是从她血脉里,骨子里溢出来的,就好似真正的仙家血脉。
这让沈兰心中感觉到了一抹挫败。
她会嫉妒美丽的女人。
但她真的很难嫉妒,一位美丽的仙女。
“为何伤猿公?”
阿青感觉眼前这个妖艳女人,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古怪。
初看时有惊艳,但后面却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她便冷声问了句。
沈兰抿着嘴。
她知道,眼前这个她没见过的女子,就是张岚曾提醒过他,务必不能惹的武道大宗师,阿青姑娘。
“你来此作甚?”
阿青见沈兰没回答,又看到了后方垒在一起,放在车上的七个箱子。
她说:
“这些?”
“是沈秋的东西。”
沈兰带着满心挫败,低声说了句。
“沈秋?”
阿青听闻此言,便收回竹枝。
她回头看了一眼呲牙咧嘴的猿公,白猿拄着棍子,对她摆了摆爪子。
意思是没事,只是皮外伤。
这白猿也是通灵,毕竟是浣溪村世世代代饲育的灵兽,有不弱于人的智慧。
它也知道,这事情深究起来,其实是猴群顽劣,犯错在先的。
不过它看向沈兰的目光却不友善。
又带着很人性化的忧伤,看着脚下落满地得白毛。
它已经老了。
这些猴毛被沈兰打掉,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出来。
嘶。
头顶都有些秃了。
见阿青收回竹枝,沈兰也站起身来。
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腿和手还有点软。
阿青刚才那一剑不带杀意,但出剑太快,剑意压制太凶,让沈大家心头这会还在怦怦乱跳。
就如小鹿乱撞。
“妾身只是应故人之请,前来送东西给他的,说是他在青阳山订做的东西,由我五行门人千里迢迢运到此地。”
沈兰拨了拨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对阿青拱了拱手。
说:
“沈秋在哪?”
“让他出来签收吧,顺便有些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