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一路走来,打斗频率挺高,更是加剧了这窘境。
小铁受沈秋影响很重,是个喜欢干净的人。
这处河滩人迹罕至,风景也不错,正好清洗一下身体,休息片刻。
此地在韶关附近。
从河川处向外眺望,能看到远方的丹霞山,在夕阳和夜景交汇时,风景非常不错。
小铁打算洗个澡,然后继续上路。
“咔”
机簧声响。
手臂的铠甲被取了下来。
砸在地上,让石块碎裂,他手臂上有三个深入血肉的伤口,是臂铠钢椎刺入穴位留下的。
但手铠刚一脱落。
那三个伤口,就有了愈合的痕迹。
体内的千年圣火,可以让阳桃进入不死之境,修复伤势什么的,很轻松。
不过小麦色的皮肤上,已有很多伤痕,那是之前的伤势愈合后留下的痕迹。
如果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那小铁此时,就如北朝鲜阅兵时的将军们一样了,是真正的男子汉,全身布满了这种勋章。
他动作很慢。
花了半柱香,才将天罡甲取下。
站起身来,活动着身体,贴身的短衣,也有被血渍浸润,需要在水中清洗一番。
小铁从河滩,步入冰冷的水中。
温度挺高的皮肤与水流接触,便发出嘶嘶作响的声音。
让些许真气升腾,那冰冷的感觉流淌在皮肤上,带来一抹清凉,也让小铁眼中浮现出舒适的神色。
相比曾经。
如今这张刚毅的脸上,已多出太多沉稳。
就如山石,能承受天地重压。
只是那一头白色的短发,给他增添了些怪异的气息。
像极了一个膀大腰圆的不良少年,还是个杀马特小哥。
他闭着眼睛,躺在水里。
体内战气缓缓运转,如沧海波涛,锤炼肉身。
安静。
只有水波的涟漪带动的声响,让这方河川异常安静。
在黄昏一点一点的消散下去。
黑夜到来的那一瞬,躺在水中的小铁,耳朵微微一动。
下一瞬。
“嗖、嗖、嗖”
三十多支带着倒刺的锐箭,自河川外山林中飞出。
各个力道十足,从三个方向射向水中的妖人。
“砰”
小铁反应极快,双拳猛地打在水面上,锐利的战气包裹着血杀之意,带起红色劲力,撞得水波横生,就如一堵墙被推倒。
水花如拳,溅射到空中。
将那些箭矢拨开。
身穿黑衣的袭击者,提刀带剑的从山林里冲出。
一队人冲的最快,赶在小铁上岸前,就将那堆在石滩上的天罡甲护住。
又有两个人上前,拖着沉重的巨阙,往山林中退去。
剩下的人则各施武艺,朝着小铁冲杀而去。
都是江湖好手,各色真气混在一起,激荡的小河波涛涌动。
“呵呵,这妖人仗着刀枪不入的盔甲,在江西毁我隐楼分舵四处,杀我门人,做下恶事,今日看他没了这乌龟壳,又没有趁手兵刃。
又该如何逞凶!”
一名手握钢爪的黑衣人,看着眼前小铁被围杀,那刀光剑影中,倒映出的是一抹绝杀寒意,他对身边手持兽头长棍的老者拱了拱手。
说:
“此番能杀妖人,还要感谢褚大侠相助,我隐楼对此,感激不尽。”
“不妨事。”
那老者一开口,带着浓浓的本地口音。
他说:
“沈秋妖人,在江湖横行无忌,多杀伤正道,乃在世妖魔。
老夫抓不得那妖魔,但以门派之力,援助贵处,击杀此等追随沈秋,祸乱江湖的狼子野心之辈,本就是应有之义。”
这伙人很狡诈。
他们早早找到了小铁踪迹,却没有立刻攻击,而是等到小铁手中无剑,身上无甲时。
才发动突袭。
这是很聪明的做法。
天罡甲太坚固了。
寻常的刀剑长兵,根本破不了这重甲防御,而现在,如他们所言,没了盔甲兵刃,这妖人再凶,也是血肉之躯。
刀剑砍下。
必能...
“哐”
这等想法尚未结束,那手持长棍的老头,就猛地瞪圆了眼睛。
河川之上,残阳之下。
两把厚背战刀,一前一后,打在横冲直撞的小铁肩膀,腰腹上。
这等砍杀兵刃,威力极大。
只要施加巨力,一瞬便能撕裂血肉。
放在这等江湖好手手中,使刚猛刀法,打血肉之躯,那就是一刀两断的下场。
众人似乎已看到了,小铁被大卸八块的下场。
但在刺耳的断裂声中,手持战刀的两人愕然的看到,手中精钢长刀,就像是撞在铁毡上,厚重的刀身,从碰撞处整个断开。
带起火星阵阵。
却只能在那小麦色的皮肤上,留下微不足道的白痕。
恐怖的反震力,更是撕开两人虎口,鲜血横流。
这哪里是打在血肉之躯上?
分明就是砍在等体积的铁块上!
“呵呵”
小铁扭过头来。
根本不理会身后刺向他的刀剑长兵,就像是锻锤敲打铁毡,发出悦耳的锻打声。
“太弱了!”
“再用力点!”
“一点精神都没有!都没吃饭嘛!”
他大喊着,发出沙哑的笑声,但脸上却毫无笑容。
“砰、砰”
两声巨响,手持断刀的两人,如被攻城锤击中,倒飞到天际,又砸如后方山林之中。
一拳之下,人飞出近十丈外。
血色的战气缠绕在小铁的金刚之躯上,还有被灼热之气蒸发的水滴,在他体表形成白色的烟雾。
就如一头苏醒的,露出獠牙的野兽。
任由周围人疯狂砍杀,但灼热皮肤上,连一丝划痕都留不下来。
在刀枪加身,叮当作响的悦耳声音中,他好整以暇的蹲下身来,双腿如弹簧一般蓄力释放。
在河川碎石崩飞里,砸向那转身逃跑的隐楼武者。
“轰”
重炮落地。
掀起地动山摇。
在尘土四溅的板结碎裂坑中,精赤着大半个身体的仇搬山,拖着那被蛮横的打断四肢的隐楼武者。
就如拖着一把战锤。
他一个人,挡在了一众目瞪口呆的广东江湖客身前。
他一个人。
将他们全部包围。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嘴唇咧开,森森白牙犹若兽齿。
在越发猩红的战气包裹中,他哑声说:
“尔等以为,天罡甲,是用来保护我得?真是傻的可爱。
它,是用来保护你们的。
很抱歉,但你们选了个最差的时候突袭,方才仇某已沐浴净身,只是水太凉了。也许,血,会更热点?
来。
继续厮杀吧!不要放下武器,我不接受任何投降!
诸位。
我等必要至死方休!也得让手中刀剑决定,我和你们,谁才是公道那方。
让血来决定。
我和你们,谁才该...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