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的忍者一样迅捷。
只见空中寒光点点,众多暗器,便被打落在地。
那掌事还要再射飞针,却见眼前剑客吐气开声,脚下砖石碎裂,四周花瓣纷飞,身形在这一瞬快了一倍。
电光火石间,杀入身前三尺,唰唰唰连刺三剑。
幽寒剑光闪耀,掌柜挥动手中短刀试图格挡,但明明打中剑刃,却像是打在了幻影上。
下一瞬,他惨叫一声。
左腕已被一剑削断。
鲜血飞舞,又是一剑刺穿飞舞鲜血,如水银泻地,若灵蛇猎食,悄无声息的没入胸前。
这一瞬,夜风吹过,将那剑客斗笠的黑纱吹开,露出了一张年轻人的脸,在那人耳边,留有伤痕。
而持剑左手上,竟缺了一节小指。
这竟是个九指剑客!
“你,是你!”
被刺穿心脏的掌柜在临死前,瞪大了眼睛。
显然,他认出了眼前来人的身份。
“砰”
尸体倒在地上,双眼瞪大,死不瞑目,月光之下,那剑客伸手摘下斗笠,他对眼前那尸体说:
“没错,就是我。”
“两年前,你隐楼给出错误情报,鼓动师父与我师兄弟,前去截杀圣火教人,使我华山派灭尽满门。
今日车某自江湖归来,便要毁你隐楼,出一口恶气!
你等贼子,作乱江湖,该杀!”
“唰”
染血长剑,被车华从尸体里抽出来,随手一甩,将血滴甩出。
他却皱了皱眉头,这把剑自今夜一战,已是卷刃开来。
本就是华山派的制式佩剑,跟了他两年多,又在太行山中苦战一夜,就算再用心养护,也已废的不成样子了。
车华叹了口气,将长剑归鞘,又从那掌柜尸体边,拿起那个包裹,在月下展开。
里面并无银票财货,而是隐楼的立身之本。
情报,消息。
一册一册,记满了华阴隐楼分舵收集的大小消息,有这东西在,就算今夜此处分舵被毁,只要些时日,招募些人手,便又是一个分舵存留。
车华翻看着那些消息,这宅院中除他之外,已无活人。
待看了几息之后,他被一条信息吸引住目光,说是华阴丐帮,最近正在收纳城中孤儿,像是在做人贩子之事。
车华眉头一皱,他在洛阳,和丐帮大龙头张屠狗也有过交集,甚是钦佩张屠狗为人。
但早就听闻这丐帮中,鱼龙混杂,藏污纳垢,现在看来,还当真不是说说而已。
“这等恶事,既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车华想起自己离开太行时,何忘川大侠的殷切教诲,心下一定,再回华山之前,要再做这一事!
他将包袱收好,背在身后,又在这院子中各处屋子里搜刮一番。
要重建宗门,总得有钱财。
这些隐楼中人都该死,但他们藏下的银钱却很无辜,与其一把火烧了,还不如被自己拿来做点好事。
行走江湖嘛,搜刮尸体,不寒碜。
这一行,居然还得了奇遇,在后院花园一处地窖里,车华不但找到了大笔银钱,找到了几把上好兵刃。
虽不是什么江湖名器。
但总比他手里那把卷刃的剑好太多了。
待一炷香后,带着斗笠的车华背着包袱和几把剑,在身后火光映衬中离开宅院,再往城中去。
若他没记错,那些叫花子,应该是聚集在城中城隍庙附近的。
夜尽天明时,一声声惨叫,自破落的城隍庙里传出,一众乞丐吓得哭爹喊娘,手足并用的从庙里奔逃出来。
在他们身后,带着破旧斗笠的车华,右手抱着一个瘦弱的,穿着百衲衣,脸上脏乎乎,扎着花辫的小丫头。
缺了小指的左手,扣着一把寒光闪闪,嵌着珠玉的华美长剑。
在他身后,跟着十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孩子,有人帮他拿着包袱,有几个大点的孩子,也是手持木棍,跟在大侠身后。
各个满面红光,脸上尽是出了恶气的畅快。
“砰”
车华踢起脚下石子,正打在眼前断了胳膊,向外跑的老乞丐身上,打得他翻倒在地。
那相貌枯槁的老乞丐自知必死,想要死中求活,便大声喊道:
“你这恶人,敢欺辱我等叫花子,张屠狗大龙头必不饶你!”
“哦?”
车华将怀中丫头放下来,慢悠悠的对那老乞丐说:
“车某在洛阳时,也受大龙头照顾。
本该和你丐帮有几分缘法,可是,大龙头也从未教我,说要因为他照顾,就要对你等这些恶乞丐网开一面!
大龙头一世英雄,想来更没教过你们,行这拐卖孩童之事。
今日你既提到了大龙头,那车某今夜,就替大龙头清理清理门户!”
他伸手,捂住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的眼睛,左手向前一甩,寒渊引剑术飞驰,一道华光越过两丈,将那恶乞丐钉死在砖石地上。
何忘川大侠传他武艺,就是让他行正道,惩恶人的!
若路遇恶事,不闻不问,那他这浴火重生的华山弟子,还有什么脸,顶着华山派的名头,行走江湖?
一夜落尽。
第二日,本打算返回华山南峰,重建宗门的车华,在华阴县里又留了一天,眼看着被他救出的孩子们,一个一个被家人领走。
眼看着那些找回了家中宝贝的父母对他行大礼,有的甚至跪拜于地,车华也是心中感慨。
行正道,不是错的!
沈大侠走左道,也不是错的。
人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要走的路,真正的好汉子,便是选了路,不管风刀雪剑,也要硬着头皮走下去。
两年落寞之后,他也终于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
有几人能得人生的第二次机会?
这一次,自己可千万不能再行差踏错了。
“听闻大侠昨夜破去贼窝,救了这十几个无辜孩童,心下敬佩的很。
大侠在我华阴做下这等大善事,若不能招待大侠喝几杯好酒,传扬出去,外人要说我华阴老乡不懂规矩。”
有人在人群中朝着车华大喊到:
“大侠别忙走,去我客栈,用些酒饭,以全我等心中感激,可好?”
“好啊!”
日头之下,车华哈哈大笑,应下声来,惹得人群欢呼。
“今日便与乡老同饮,不醉不归!”
他笑的开怀,笑的畅快,心头郁气尽去。
阳光洒在身上,就如罩了层外衣。
让这年轻人,犹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