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葳能感觉到她心情不错……然后他还很“皇帝”的迅速扫视下方,试图记住几个唐时锦用起来的人。
可除了近处几个,例如王恂实能看清之外,远处的都看不清楚,比较叫他意外的是,鸡肋大臣陈剑儒也仍在阁老列中。
下了朝,唐时锦与几个徒弟一起出去溜达。
他们走在街市上时,大家显然是认识的,但并没有众人退避,也不会围观指点,大家都竭力装做若无其事。
走到琳琅阁前时,有人低声骂道:“牝鸡司晨,国之祸殃!”
唐时锦脚下一停,回过身问:“你这是骂我?”
那书生模样的青年顿了一下,梗着脖子道:“就是骂你如何?”
唐时锦笑了笑:“哟,是你啊,天天追着我骂,正好我今儿心情好,听听你能骂的出什么。”
书生憋的脸通红,半晌才咬牙道:“你别以为我不敢!你这种人,包藏祸心、窥窃神器、祸乱朝纲、残害忠良……你简直人神同嫉,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诛之……”
他滔滔不绝的骂了好半天,唐时锦啧了一声,侧了侧头:“怎么着?欺负我没文化?连骂人都抄人家骆宾王,你怎么好意思骂的?就算你真是骆宾王,我也不是武媚娘啊?!”
书生一噎,脸青头涨。
他还真说了几句骆宾王的《为徐敬业讨武曌檄》,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知道,不是说她不通诗书的吗?
唐时锦从旁边的小摊儿上,拿起了一个九连环:“这个结实吗?”
小贩儿战战兢兢:“结,结实。”
唐时锦点了点头,放下一个金锞子,就啪的一下掰断了,小贩儿吓的咽了咽口水,更是不敢吱声。
唐时锦转身,拿着U型的把儿,猛然掷出,那书生一声惊叫,整个人身不由已的往后飞,九连环带着他的发髻,咄的一声嵌入了墙面,顿时就把他整个人挂在了那儿,离地半尺,晃晃悠悠。
唐时锦道:“我一直很喜欢有本事的人,像人家桃六郎,一曲江城子,好不荡气回肠,像人家节庵山人,一首七绝也是气贯长虹,直叫人击节赞叹,侠骨豪情,为国为民,人家那才叫君子,才叫才子!而你?说的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穿个文士衫就以为自己是文化人儿了?肚里墨水还没人家洒地上的多,你这种打油诗都写不好的玩意儿也配骂人?”
下一刻,她忽然话峰一转:“对了,这面墙谁的?”
众人一静,好一会儿,才有一人战战兢兢出声:“我……我的。”
“抱歉,”她道:“挂了个废物,污了你的墙,我买下来吧。灵儿!”
戚曜灵上前一步,递出了一张银票,那人犹豫着不敢接,戚曜灵就直接塞到他手里,退了下去。
唐时锦已经顺手拣起了地上的毛笔,向那青年微微一笑:“借点墨。”
下一刻,她一笔点在了那人身上,当场皮破血出,鲜血飞溅,那书生纵声大叫,唐时锦已经饱蘸鲜血,在墙上写下了两个字:“废物!”
两个字足有斗大,写的大气磅礴,气吞山河。
她随即把笔一掷,道:“你骂我这么多句,我也骂你一句,两清了。”
她转身就走了。
一边走一边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让老皇帝驾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