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不能以你娘亲去看天下,这个天下,这样的男子,这样的女子,处处都是。”
“是的,天下就是如此,”唐时锦点了点头:“若我生在农家,可能也会过的这么惨。”
太子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感同身受,眼都红了。
半晌,他才道:“那她们为什么不能打回去呢?她们有手艺,在哪儿都能活啊!”
很好!
她的儿子,真的很聪明。
唐时锦正色道:“大庆律,‘凡妻殴夫者,但殴即坐,杖一百。’”
她顿了一下:“其夫殴妻,非折伤勿论。若夫殴妻因而自尽身死者,勿论。妻与夫口角,以致妻自缢,无伤痕者,无庸议。过失杀妻者,各勿论。”
太子也学过大庆律,只是一时没有想到。
他听的惊住了,半晌无言。
事情走到这一步,可以说非常的顺畅。
太子心事重重的,连亲手打的兔子都吃的没滋没味儿的。
回去的马车上,桃成蹊问她:“为何?”
唐时锦只道:“凑巧吧。”
桃成蹊威胁她:“不跟我说,将来别叫我写。”
唐时锦:“……”
她坐拥天下才子,她才……好吧,她还是被威胁到了。
她瞪着他。
桃六郎挑了挑眉。
唐时锦一个犹豫。
马车里头,几个人都眼巴巴的等着听,她眼神儿扫到穆完璞,穆完璞毕竟是死皮赖脸硬赖过来的,自己心虚,飞快的道:“我没长嘴。”
唐时锦被他给逗乐了,笑了两声。
然后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想为天下女子做些什么。”
她简单讲了讲鱼篮教和她的心路历程,然后想要借太子的名义做这件事情,但是又不能让太子知道,想要赤子之心,发自内心的去做,然后炎柏葳只需要教导他具体的做法,这是最理想的局面。
几个人都默默点头,静静思忖。
穆完璞忍不住道:“后头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为何你看到鱼篮教这种教派,还能想到这个?”
唐时锦歪了歪头。
然后她道:“你不知道,当时我刚进去的时候,那个宁柔儿一脸期盼的看着我,好像我会保护她,为她做主一样……且先不论她这些事情,当时她那个眼神儿,我回想起来,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沉吟了一下:“我在想,也许这个世上,会有哪个女子在绝望之时,曾经期盼过我会去救她……可能这只是我自己瞎想的,但是假如真的有呢?所以我想我应该试着为女子做一些什么。”
桃成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穆完璞的眼神儿,几乎没法从她脸上移开。
他轻柔的道:“王爷,其实你已经做了很多了,单说两处织造司,用了多少女工,她们能赚到银子,贴补家用,即便是她的夫君也不能对她有半分轻视。”
“我本来也觉得可以,可是,”唐时锦摇了摇头:“看今日绢人村,就知道实际情形,不可能这么理想。有些男人,愈是什么本事都没有,愈是要在弱者身上逞威风。所以最难的是观念。如今我们所做的,只是一个开始,任重而道远,十年能见一点成效,就算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