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三要,他就高兴的走了。”
哦,那没事了。
于是唐时锦换好了夜行衣,就跟炎柏葳出了城,看四周无人,这才叫了海东青来,两人跃了上去。
京城离东山很远,海东青中途歇了两回才到。
她们先没惊动奚渊穆,到了后头院子,就见一人背对他们,正一手扶着桌面,悬腕写着什么,背影清瘦,仍可见五绝公子的万千风华。
唐时锦当时就忍不住要飚泪,急停下来做了几个深呼吸,好半天才把神情调整好。
然后她这才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那人一停,唐时锦就推门进去了,笑吟吟的道:“六哥。”
桃成蹊转回身来。
给他治伤的药全都是空间里的,也都加了灵泉水,但是再好的药,也不是仙丹,如今桃六郎周身仍旧包扎着,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上去仍如晴天碧日一般。
唐时锦负在身后的手紧紧一攥,脸上从容的道:“六哥,好久不见呀!”
他瞧着她,眼晴微微一眯,带着说不出的调笑之意,好像在说“别装了,本公子知道你在想什么。”
唐时锦当时就忍不住了。
她扑过去抱住他:“六哥!六哥!六哥!”
桃成蹊很敷衍的拍了拍她的背,算是个安慰。
唐时锦的眼泪哗哗的。
她对桃成蹊,真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更多的是一种看到极致的美好毁去,那种说不出的心痛和遗憾。
可是桃成蹊的身上,却有一种释然。
他天纵奇才,家世清贵,又容貌绝伦,他天生就有很多很多,旁人终生求而不得的东西。
如今没了容貌,甚至不能说话,但是才华还在……他的满腹诗书还在,没了这些附着于其上的东西,这余下的,反倒显得更为纯粹和珍贵。
他的释然,大概便是缘于此吧。
那样惨烈的经历,在他心里不可能没有留下伤痕,但是起码,桃六郎仍旧是桃六郎,那些东西,并没有毁掉他。
他平时那么娇气臭美,懒懒散散的,其实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硬骨头,什么都打不倒的硬骨头。
唐时锦又是与有容焉,又是感慨,心中百味杂陈,哭个不停。
桃成蹊很快就不哄她了,对着炎柏葳指了指她,意思让他自己来。炎柏葳也是眼圈泛红,过来把媳妇儿拉回怀里,又伸臂搂了搂他:“成蹊!”
桃成蹊平静的点了点头。
唐时锦哭了好一会儿,才收了泪,一边拿帕子抹着,一边看着他。
桃成蹊看了看她,意思是“哭成这样吓死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了”。
唐时锦不由得哈哈的笑了一声:“六哥放心,我对六哥你只有真挚的兄妹情!”
她坐下,自自然然的问他:“六哥,快过年了,我们回京城吧?”
桃成蹊眉梢微凝。
唐时锦就絮絮的道:“我如今有庆王府了,很大很大,我给你留了个院子,里头有一个很好看的楼,你肯定会喜欢的……我还把林叔要过来了,到时候你吩咐着方便。”
见他完全不为所动,她话锋一转:“其实吧,不瞒你说,我有很多事情想让你帮忙。”
他眼睛瞥了瞥她,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