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这人是个狂妄嚣张的性子,所以故意说那句话,是想刺激他,叫他知难而退。
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的,就咽下了这个“羞辱”,然后迅速换了个作风,转换的自然极了,若不是她一直留着心,只怕根本察觉不到。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个人有问题。
但是有问题就有问题,她也不大在乎,就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的时候,跟余知非打了个眼色。
孔刺史显然还是希望这个侄子跟着她的,就笑呵呵的道:“武人也有武人的好处,皮实啊!玉临对这边人头熟,让他跟着国公爷跑跑腿也好,至于文人,我再帮国公爷找一个。”
唐时锦沉吟了一下。
正好看到江必安进来,她就问他:“江大人,你会写折子吗?”
江必安看了她一眼:“只要别叫我去考状元,其它的,都还可以应付。”
“那行,”唐时锦就跟孔刺史道:“那就不要了,江大人能者多劳。”
孔刺史笑着拱手。
用过午饭,几个人就回了孔刺史送的宅子,孔玉临也回去了,约好了明日辰正(8点)见面。
唐时锦叫司顾菟去跟管家下人接洽,跟他们交待她这边的规矩,然后又交待余知非:“这个孔玉临,看着不大对劲儿,你稍微留点心,挑两个机灵的人盯着他。”
余知非应命下去了,江必安道:“你想做什么?”
唐时锦道:“你说我来这儿?我也不想干什么,我要彻底的了解之后,才能知道我能干什么。”
江必安点了点头。
他握着茶杯沉默了半晌,忽然问她:“你……怎么想的?”
唐时锦看了他一眼,他察觉到了,匆匆的一抬眼,又迅速垂下:“我是想说,将来,你有什么想法?”
他的神情异常严肃,但眼神,却带着几分茫然。
可见这些天中,他可能一直在想太子的那封信。
唐时锦正色道:“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的想法就是,若遇盛世,我要在规则之下,争取最大的自由。若遇乱世,我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做到最好。”
江必安愣了愣。
他想说不是应该反过来吗?
但再一想……若遇乱世,在能力范围之内,做到最好。
这不是自私,这是自信。
哪位上位者无良,她也要手掌权柄,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是何等的自信。
这小姑娘,真的是,每一次都叫他惊叹。
可是到了如今,他对她已经再无怀疑。
他静静的看着她,唐时锦并没有被他的冷脸吓到,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忽然发现我简直英明睿智,简直就是迷茫之时的指路明灯?”
江必安:“……”
她笑嘻嘻的凑他近些:“所以咧?小江护,以后要不要跟着我混?”
江必安挑了挑眉。
这话她不是第一回说了。
他沉声道:“我早就说过,你要做什么,若需要我帮忙,就直说。”
“那不行,”唐时锦道:“我不要帮忙这种的,你要选择跟着我混,就必须什么都听我的。”
她冲着他挑了挑眉,嚣张,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