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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我联手,天下大可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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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钓龙舟上的种种杀器催发到极限。他们组成的杀阵,也足够硬撼寻常军阵。

    而为首的,恰是钓海楼大师兄、享誉群岛的禁制大师陈治涛。

    禁制和阵法相似而不同。阵法異括万象禁制之术则更侧重于封印,也常在生灵体内做文章。

    三十岁之前洞真者,古往今来只有一个李一。或者张临川也可以算得,不过神道虚妄,凭空捏造、假奉成尊者比比皆是,他走的又是急功近利的邪神路子,加之现世神道早衰,故是不怎么被认句

    四十岁之前洞真,也能算得上绝世天骄。而陈治涛,已经过了四十。

    相较于他神临许久、迟迟未能洞真的修为,还是他在禁制之术上的才华,更为耀眼一些。

    他对禁制之术的研究,在近海群岛可谓首屈一指,相比于一些老一辈的禁制大师,也毫不逊色,甚而更有灵思。

    且不说近海群岛现在钳制海兽的禁制基本出自他的研究,他所主持

    的对近海几处恶地的镇封,也广为称道。是解决了一些宗门几百年都没能解决的难题。

    但或许正是在禁制之术上分心太多,才导致他在修为上被符彦青追及,还让符彦青有了挑战他的可能。

    姜望现今在战力上虽然已经远远超过陈治涛,却也从来不敢轻视陈治涛。不仅仅在于此人的胸襟、韧性、器量。

    在他看来,陈治涛之于禁制,就像鱼广渊之于贤师身份。这是他们寻找大道的方式。鱼广渊能窥见洞真之门,陈治涛的禁制之术享名如此,想来也已经不远了才是。

    「陈师兄如何至此?」武安侯高声问道。

    陈治涛飞在钓龙舟之上,抬臂往后一挥,连人带舟后退两丈:「陈某奉命讨伐娑婆龙域!但武安侯在此,我当避之!」

    在天涯台的时候,他为了躲避姜望的决斗邀请,说从此避姜望一席之地。此刻真个身体力行。

    姜望赶紧飞过来,伸手便拉:「陈师兄这说的什么话?既有军令在身,怎能说走就走?来,咱们讨论一下,怎么帮你讨伐娑婆龙域!」

    陈治涛扭身避开了:「钓海楼并非军国,陈某来去自由,回去散心也得!」

    看到陈治涛的这一刻,姜望才意识到,他所参与的这一场战争,并非决明岛一家之事。祁帅说不定已经动员了整个镇海盟,此次大战的规模,由是愈发拔高。

    「陈兄当然自由!」姜望高声道:「但陈兄义薄云天,陈兄心系苍生!那海族贼巢在前,陈兄这等人物,岂会畏难惧险,徘徊界河不肯进?」

    他伸手一引:「来!陈兄!姜某与你并肩!你我联手,天下大可去得!」陈治涛反而又撤一步:「我年纪大,修为不高,怕拖累了侯爷。」

    「这叫什么话!」姜望替陈治涛愤愤不平:「在我看来,陈师兄绝不像有些传言所说的,分心杂务以至于修为停滞、大道无期。陈师兄是大道独行,胸怀自驻。你的大道,分明就在你分心的事情里!」

    「有些传言......」陈治涛幽幽看了他一眼:「那不是你们齐国人传的么?」

    武安侯虽是努力在学博望侯,终究缺了几分火候。

    博望侯绝不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他却尴尬得连酝酿好的腹稿都卡住了,摸了摸鼻子,扭头深沉地看着对岸,用一种观察的语气道:「这条界河真是五彩斑斓啊。」

    「是的。」陈治涛表示同意:「忽红忽白,好似人心易变。」

    姜望熟络地建议道:「陈师兄,这迷雾界河底细不明,轻渡易失,咱们得有个章程。」

    陈治涛也不乘胜追击,真个叫这厮恼羞成怒了,他还真打不过。往对岸看了一眼,便道:「这个好办,我施个探查道术,以禁制封在渡桥上。只要渡桥搭上界河,河对岸的情况就一清二楚。」

    姜望这下真给惊住了:「陈师兄的禁制之术,能在界河生效?」

    「常在迷界,略有研究。」陈治涛道:「单独肯定无法抗衡界河,但借渡桥之力却也不难。不会水者借桥渡河嘛,一个道理。」

    道理简单,知易行难。

    陈治涛说的是废话,下的是苦功。姜望只有佩服。

    一艘飞云楼船,两艘棘舟,一艘钓龙舟。一个大齐武安侯,一个钓海楼大师兄。就这样沉默了一阵。

    陈治涛终是道:「渡桥呢?」

    「嗐!」姜爵爷慢吞吞地在储物匣里寻找:「我以为陈兄有所准备呢!」「出门出得急,忘了带。」陈治涛表情自然。

    姜某人当然不信这个鬼话。

    出门讨伐娑婆龙域,你不带渡桥,准备怎么过河?生趟啊?

    但毕竟还是艰难地把渡桥"找」了出来:

    「我这边也就剩这一座了陈兄省着点用。」

    至于你也没有渡桥,我也没有渡桥,打下壬午界域之后,怎么去娑婆龙域......就地劫掠呗,壬午界域里好几座海巢呢!

    若是劫掠不到,那就到时候再说。

    陈治涛本来还想说这个以禁制之术封探查道术于渡桥的活儿很复杂,得多用几座渡桥练练手,这下子也没法说出来,便从鼻孔里「嗯」了一声。

    但见他将那座漂亮的小桥拿在手里,略看了看,便已胸有成竹。

    将这小小的渡桥悬放身前,双手同时掐诀,而印法不同。左手几见幻影,右手却缓如老朽。它们有一种强烈的对立感,但都在陈治涛平静的眼神里融会。

    一颗碧蓝色的眼球,聚元而生,落在晶莹剔透的渡桥上,还弹了几下才停稳。

    而后它往下一沉,由「立圆」变「平圆」,像一张贴画贴在了渡桥上。而后连「贴画」也不见了,渡桥晶莹无垢,光洁如新。

    陈治涛便潇洒地一甩手,渡桥径自飞出,跨在那色彩斑斓的界河上。

    几乎没有停驻的时间在落下的同时,就被界河那一边汹涌的法术力量所击碎!

    而在界河这一侧,一颗碧蓝色的眼球跳将出来,轻轻的碎响之后,在空中像一张画轴往外卷。越张越开,越铺越大......像一道帷幕垂在此岸,画面铺开了河岸百里。

    界河彼岸的一块碎石、一朵流云,都在这碧蓝色的画幅中。当然也能够清楚地看到,对岸的驻防情况。

    领军的是何方神圣,驻军几多,海兽几只,阵法如何!

    姜望高抬的竖掌往前一放,飞云楼船便如一头咆哮的巨兽,瞬间撞过了界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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