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齐人,您能有今天的位置,很不容易。不该管的事情,您最好不要管。”
说罢,他一抖缰绳,便要驾车离去。
姜望猛然回身!
那驾车的骏马被无形力量拦住,扬蹄长嘶,声音却一点都透不出去。
而后跪倒在地,一动不动。
车夫努力想要挣扎,其身却也动弹不得!
通天海内狂澜似起,整个脊柱大龙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拿住,就连头颅和四肢,也困于形态各异的风中!
超品道术,龙虎!
使龙盘,令虎踞,于是人成囚。
太让人绝望了,完全没有一丁点反抗的余地!
而那个举世闻名的天骄,就在这样的绝望中,缓步走了过来。
“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他轻声问。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给我带个话,是吗?”
车夫的口舌没有被封住,但是缄默不语。
他咬紧牙关,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然后沸腾的杀意,席卷了他的脑海!
如此杀机,如此锋芒!
他感到恐惧,他的身体在颤抖,汗出如浆,整个人几乎要跪下去,可是又被定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姜望是有理由愤怒的。
从停尸房的捕快到驾车的车夫,巡检府被渗透得千疮百孔。这本也是没法避免的,北衙这样一个掌都城治安、实权在握的衙门,朝野上下但凡有些实力的,谁不会在里面搭几条线?
就连北衙都尉郑世,对此也是默许的。衙门太大,人手太多,绝不可能太干净。他只完全掌控一些关键职务,保证青牌的核心力量,其它部分也只能宽纵。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那背后的人,不该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让一个车夫来传话。
对方无非是想证明,自己对北衙的渗透。无非是想强调,他们在齐国的强大。
看啊,哪里都是我们的人,若是得罪了我们,你坐个马车都要小心万分。
这根本不是什么提醒,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姜望这一路走来,历经生死之战不知凡几,以弱胜强不知凡几,扭转乾坤不知凡几。
杀得强敌,赢得大战,证得传说。
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大齐三品金瓜武士、四品青牌捕头、爵封青羊子的位置,但竟然还有人,如此不知所谓的、随随便便派一个喽啰来威胁他!
看着这个动弹不得的车夫,姜望声音冷漠:“我现在如果杀了你,没有任何人会为你说话。没有任何人敢因为你来找我。甚至没有任何人会承认,让你带过话。你死在今天,无名无姓,无声无息,连个响都听不到……所以你能够明白,你算什么,你身后的人算什么了吗?”
车夫已经开始在翻白眼。
姜望解开了龙虎。
那匹马立即站了起来,车夫整个人则几乎要瘫软下去,但勉强撑住了。
“你的运气很好,在我的家门口,我不想杀人。”姜望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声道:“你也帮我带句话回去——想要教我做事,至少也要堂堂正正站在我面前。连面对我的胆子都没有,又哪来的脸面给我什么忠告?”
车夫勉强点了点头。
姜望看着他的眼睛,确认他听进去了,才转身往府里走。
姜府所在,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在摇光坊也是核心的地段。
路上早有行人注意到这一幕,但是他们只看到——
一辆北衙的马车停在那里,拉车的马似是累了,跪在地上,车夫无奈地拉着缰绳……而姜爵爷站在马车前,好像在说些什么。
虽然听不到什么声音,但样子很亲切。
说了几句,姜爵爷转身回府,车夫赶车离开。
很和谐的一幅画面。
这是摇光坊寻常的一天,与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除了姜府的门子看向自家老爷的眼神愈发敬畏之外,一切如常。
走进家门,姜望先往重玄胜住的院子而去。
因为提前就加重了脚步声,所以才到门外,院门就已经拉开。
此时的重玄胜,半躺在一张格外宽大的躺椅上,眼睛半睁不睁的,煞是享受。
躺椅立在小池边。
这方小池是重玄胜住进来后叫人挖的,里间种了一些水草,养了几只小龟。
在他的左手边,则立着一张竹架,架上堆了几盆异常漂亮的水果,十四卸了甲手,正慢慢地在给他削皮。
这胖子最近的生活,有点向姜无邪靠拢的意思,实在悠闲。
姜望走进来,躺椅上的那团肥肉才动了动,懒洋洋地瞅来一眼。
“你好像有些收获?”他带着些好笑的语气,这样问道。
也不知区区一个两府一神通的修士,瞧不起谁呢!
姜望这时也没心思计较,只道:“帮我查一下公孙虞,看他现今在做什么,动作须隐秘一些,不要让人发现。”
重玄胜也不问缘由,见姜望这样严肃,便也认真地道:“我马上让影卫去办。”
十四小刀一转,将手里的果子削完,黑色的果皮连成一条,团在果盘上,白嫩的果肉则放到了重玄胜的嘴里。
然后戴上甲手,一声不吭地往外走,对影卫来说,她的命令和重玄胜的命令没有区别。
姜望忍不住问道:“出门的时候你在喝粥,回来的时候你在吃果子,你这几天不修炼了吗?”
“这不是在等你吗?”重玄胜嚼着满嘴的果肉,嘟囔道:“我要是不盯着,你闷声不响又跑出国了怎么办?”
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欠揍劲儿!
姜望反手一招,便将十四离开后的院门关上了。
“咳。”重玄胜的表情认真了些:“说说吧,什么事情叫你这么为难?”
姜望走到小池边,看着其中一只小龟背壳上的纹路,开口道:“郑商鸣跟我说北衙都尉的事情了。”
“噢……”重玄胜胖手抓起一枚青色的果子,随意地咬了一口,边吃边道:“看来冯顾的死很不简单,会牵扯很广……”
他瞥了姜望一眼,问道:“郑商鸣是不是想让你主导这件案子,然后他爹顺势高升,留位置给你?”
对这胖子的智慧,姜望早已习以为常了,只剩下点头:“确实如此。”
重玄胜又咬了一口果子,咬得汁水四溅:“林有邪应该也有什么诉求,而且跟郑商鸣那边有冲突。不然这么好的事情,你不用为难成这样……”
“你跟个林有邪有什么为难的呢……”他吃着果子,有些含糊不清地道:“唔……林况?”
他惊着把果肉咽了下去,坐起来道:“雷贵妃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