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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影子在歌剧院中跑动,他藏在光的影子里,就像借着黑云遮蔽划破夜空的枭鸟,他的双翼就是手中的利刃,切开人的肢体就像鸟翼切开云雾,淡泊无情地穿梭而过后,寥寥的雾气才在他的身后腾起,沾不到一点在他的轻羽上。
屏幕里播放着秘密混血种小队“欧米茄”最后一场遭遇战的录像,行刑人冷酷得像是工厂里切割猪肉的宰机,沉重的刀片哐哐地落下,将猪骨猪肉连带着一起噶成数半,切口平滑不带丝毫骨茬,这种高效的砍人手段任何一个业界人士见了都得赞叹上几句,为了执行人的手法以及他冷厉无比的心肠。
执行部部长办公室,还是那大堆文件扎堆的海洋里,办公桌后施耐德坐在自己的特制椅子中,胳膊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手指叩拢唯独食指和拇指伸直微微并合着,视线从两根轻贴的食指顶端穿过看向桌对面坐得松散无比的林年。
办公桌对面,林年躺坐在椅子上,双腿随意地打开着,左手环抱在胸前拖着手掌撑住下巴微微掩住嘴的右手,侧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桌上立着的PAD里正在播放的雾尼歌剧院监控录像。
视频从头到尾一共五分钟,画质很模糊,期间还穿插着慢放和回放。等到录像放到头了,声音和画面一起停止,部长办公室里长达半分钟的寂静后,林年才慢慢把视线抬向冯·施耐德部长那张乍一看就会令人做噩梦的脸上说:
“what?”
“what_what?”施耐德反问。
“what...好吧,我不想连说三个what。”林年抬了抬头拖住脸的右手转成了用虎口微微卡在下巴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这个监控视频有什么疑点吗?还是说现场有我还没有解决完的敌人?”
“这是校董会送到执行部的东西。”施耐德说,“但除此之外他们没说任何东西。”
“很校董会的作风,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让人自己猜,这算什么,变相的施压吗?如果是施压他们应该送我洗澡的裸照视频来,而不是我尽心尽力打工的视频。”林年说。
“可能他们是担心你的精神状况吧?虽然你是不可多得的‘S’级,你也证明了你在战斗中的可控性,但你怎么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未成年人,在美国你甚至还不能饮酒,但却已经在为秘党的目的奔波了,事实证明这样下去你的精神状况很可能会偏离正常。”施耐德淡淡地说。
“嗯,校董会担心我的精神状况,听起来很合理也很暖心,这倒是提醒了我他们除开资本家和野心家外还有一层教育家的皮。”林年讽刺地笑了笑,如果在外界他的这一席话可能会给他糟来麻烦,但现在这里是执行部,众所周知执行部虽然是校董会的刀子,刀子用多了也是会生锈崩刃的,一旦保养不精反过来积累的怨言和怒气可是足够惊人的。
这和打工人跟自己的老板不对头一个道理,执行部算得上是卡塞尔学院里最喜欢跟校董会呛声的组织了。
“你的确还年轻,今年才满十七岁...”
“我已经十七岁了,5月份的生日。”林年指正。
“那祝你生日快乐。”施耐德淡淡地说,从他的脸上林年看不出任何祝福的意味,再者说这位部长本身就有够骇人的,就算在林年生日当天出来递上一块蛋糕给他,他也会怀疑蛋糕里会不会藏着一把枪,弹匣里面塞的第一颗子弹弹头是红水晶制的。
“生日早已经过了,或者说根本没有心思过,就跟我姐随便吃了点东西。”林年随口说道。
“还有跟你同一个导师的前大三,今年大四的学生曼蒂·冈萨雷斯,我记得不错的话她应该也出现在了你的生日宴会上。”施耐德说。
“监视得这么仔细的吗?她只不过是中途路过来蹭饭的,这非也得算进里面去?”林年揉了揉眉心,虽然知道自己在学院里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关注,但他没想到居然会被观察得那么细致。
“很显然她不是来蹭饭的,因为蹭饭的人不会随身带着一份准备了很久的生日礼物。”施耐德说,“你也应该收到了她的礼物。”
“几张PS3游戏的珍藏版光盘...嘿,施耐德部长,我们今天是专程在这里讨论这些有的没的吗?”林年揉太阳穴的力量加大了点力度。
他不是太喜欢跟施耐德共处一室聊天,可能也不可能喜欢这么做,这位执行部的部长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冷厉霸道得要死,对林年也是直言不讳执行部的关注和监视,反倒是很有兴趣想看林年知道这些后会做什么样的反应。
“那说正事,校董会很不满你在上次任务中最后的失控,控诉你的个人行为对整个秘党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勒令执行部对你进行一次惩戒以效敬尤。”施耐德点了点头说。
“我做什么了?”林年也学着施耐德手指交叉食指和拇指贴住打开成九十度,眼睛望着天花板,“被人为聚集在一起的危险炼金物品成功缴获了,非法聚会被抓到了现成,每个知情人士也受到了心理部的控制,坏人也被我抓到了,甚至那部分混血种世家也被秘党狠狠剜了一刀油水...好像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呢?我还以为校董会会给我涨工资啊。”
“这么急着涨工资?之前任务的储蓄用光了么?”施耐德看着林年,双眸里的铁灰色不带任何感情。
“用光了。”林年坦然回答。
“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在老家买了一栋楼。”
“数目好像还没大到这个程度。”
林年偏了偏头似乎莫名地碰到了笑点,垂首摇了摇头,“烂尾楼而已,不值钱,但也值点钱。”
“钱怎么花是你的事情,执行部无权过问,也没人可以批判你的消费习惯。”施耐德颔首。
“毕竟在我前面还有校长给我挡刀啊,听说校长前段时间有公费去旅游了,还在论坛里贴了照片,威尼斯的春天一点也不比夏天差,水里都带着花瓣和女孩的倒影。”林年随口说。
“那你还知道,校长去了一趟波涛菲诺吗?”施耐德说,他把pad放倒在桌上,单手拖动着进度条。到了一个节点上,在那儿是林年推倒玻璃罐一刀插死水蛭的画面,“为的是针对你上一次任务提前召开的校董会议。”
“波涛菲诺?一直神神秘秘的校董会原来都在那儿?”林年扫了一眼屏幕里那歌剧院地板上花枝招展的血红色面色平平。
“这都不是重点。”施耐德说,“重点是这次校董会里有一位相当有权势的校董对你的行为很不满,在会议上甚至为此跟校长起了冲突,这段视频也是那位校董事后拿出的‘证据’,为此校长跟他闹了一些不愉快。”
“打起来了吗?”林年轻笑,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了一把黑钢匕首,在手里转着玩。
“很可惜,没有。”施耐德说道,对桌的林年忍不住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自家的部长,但那张鬼见愁的脸上依旧读不出任何情绪。
“能告诉我针对我的那位校董的名字吗?”林年问。
“你知道了后又准备做什么?”
“如果以后有幸能参加校董会议,在他开口针对我的瞬间我就会往他脑袋上掷刀子。”林年抓住了匕首的刀尖部位,拇指和食指轻轻捻着薄薄的刀刃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指纹。
“那位校董认为你的心理不成熟,在行动上容易出现过激行为导致出现重大损失,并且更提出了你在上次任务中明显脱离原轨迹的几个疑点。比如你消失在了诺玛和后勤部的监控中整整半天时间,再度出现时,已经在城中心的位置,可你的座驾那辆奔驰却出现在了旷野里报废得不成样子。很显然你经过了一次战斗,但谁也不知道你跟谁战斗过。”施耐德嘶哑着声音说,“关于这点你有什么解释吗?”
“没什么解释,我撞车了。”林年抬头说。
“很好,不需要串供了,因为校长在长老会上也是这么为你解释的。”施耐德点头。
“哦?”林年有些意外。
“校长的原话是‘嘿,他才17岁,还没有驾照,即使是混血种又怎么样?该撞车还是得撞车的,我也没驾照,所以我也经常撞车,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我的车库里总是多出新车了,要么是阿斯顿马丁,要么是玛莎拉蒂。’”
林年笑出了声音。
虽然施耐德复述的时候面无表情,语气也十分乏陈可善寡淡无比,但他还是忍不主摸了摸嘴唇构想着当时昂热漫不经心的戏谑语气,跟他唱对台戏的那位校董血压大概能突破新高,割开大动脉血花就能直接射穿房顶?
“那位校董当即提出你今后需要系统地进行培养,提议以后将你这个‘S’级放置于校董会特别成立的机构中培养,你以后的一举一动,每一次任务,每一次外出的行动,都必须严格受限于校董会的直接指示,而不是学院掌控下的执行部,他们想要你的绝对调控令。”施耐德又说。
说罢后他盯住林年的眼睛,想从里面看见一些过激的情绪,譬如恼怒和愤怒,但可惜他什么都没得到。只看到林年一脸玩味地坐在椅子上抛玩着匕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别的东西。
“很有想法,但口开得太大了,有些令人怀疑他的真正目的。”
过后,林年停下了抛匕首这种让人不安的小动作,开始低头用指甲蹭着刀刃刮出点点粉末,“在中国有位思想家教育家说过一个道理,他说如果一间屋子太暗,需要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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