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上行商经营的都是商贾,这可是名正言顺的长老决意,只是北海独走,不那么听总会的话而已。
那么问题就来了,究竟该不该信李柃的邪,吞下这么些利益?
一些人想到其中的好处,顿时呼吸加重,眼睛都红了。
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们,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卷入李柃和其他大长老之间的争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但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里面的也藏着无限的可能。
偌大个金钱会,还有四海商会名下掌控的势力,拥有的财富何其之多?
光是分布在北海这边,自己伸手可及的,都是难以想像的。
莫说一方坊市,那是数个家族联合起来,甚至还要拥有结丹长老才能掌控的……
单单只是坊市之中的一片街区,一家商行,甚至一家店铺!
都意味着至少千万以计,乃至于数亿以计的利益!
“李大长老,你方才所言……究竟是何意?”
堂堂大长老,一言九鼎,当然不可能当众说谎。
但众人生怕当中有什么误会,或者故意曲解意思之处,连忙追问起来:“您说的‘接管’是指……”
别不会就是真的接着管着,吃亏我们来,好处你们得吧?
李柃淡淡一笑,也不多解释,只问了一句:“难道诸位道友信不过我李柃吗,还是说你们以前吃过我的亏,怕我出了这个门就不认账?”
众人不由得一懔,终于彻底释然。
“积香真君之言,我们自然是信得过。”
“李大长老言重了,我等从无这般想。”
“您素有器量,格局非凡,自是一言九鼎,我等方才之言冒昧了。”
是啊,李大长老这般的人,岂有当中坑害他们的道理?
他的名声,他的威望,他的信誉,不是凭空而来。
他也是花了三四百年时间慢慢成长起来,过往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大家都愿意相信他,因为有事他真上!有好处也真的分给大家!
尚长老,云笠,齐珩,休冶心等几名北霄岛上的实权人物隐秘对视一眼。
忽的,云笠开口道:“真君的为人,我等都心中有数,别的且先不提,单只却罗仙府灵矿之中的利益,我等至今都还在享受……”
听他提起这件事情,众人也纷纷道:“是啊,之前常长老家的子孙后人,也在享受着这份好处……”
他们口中的常长老正是当初一起前方却罗仙府探险的常蒿,李柃为抚恤其牺牲,把几分利益交给了他名下的常家。
虽然失去结丹高手之后,常家的势力有所衰退,至今都还没有人继承长老会的席位,但据说他们利用那些资粮栽培了好些经营,随时都有可能再出一名结丹长老,重新崛起。
有着李柃和积香宗的庇护,他们也能保住那份利益,不至于怀璧其罪。
“只是,总会那边……”
尚长老仍自怀着几分疑虑,担心不好收场。
李柃道:“尚长老,眼下大争之世将近,总会自顾不暇,未必见得能够再掌西海。
再说了,就算他们敢攻过来,我等诸多道友也不是泥塑木雕,自可守护北海太平!
北海如今设立在各处的,除了香市,钱庄,可是还有着城隍庙!
我积香宗在北海地面上拥有封神之权,单凭这一点,就足以对抗总会,保住这个基本盘!
诸位道友同样大可不必担心,我李柃,我积香宗,绝不会抛下任何一方,势必与诸位道友共进退,同荣辱!”
众人闻言,不由得动容。
李柃一直都不以此事为特权,但实际上,谁都明白,封神之权在道天地人的格局之中究竟有多么的重要。
它是联系人间和天庭的基础,就算金钱会同样得到冥宗支持,也未必见得会有这般的权柄!
而且神灵们除了对付冥宗,当然也还可以对付他们!
别看李柃说得客气,句句皆是道友,共进退,同荣辱,一套又一套的。
若不跟从他,且看如何?
那就不是他道友了。
尚长老终于彻底无话可说。
“既如此,我北海分舵,就接管这些产业,彻底与总会脱钩吧!”
“其实四海商会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这般的先例,诸位长老有了争端,分分合合的,很正常……”
“反正香市也开设到了西海,东海,甚至还开辟了我等势力薄弱的玄洲,聚窟洲……”
“完全足以和总会抗衡了!”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李柃也没有什么王霸之气,这些大势才是其以理服人的真正底气。
闭门密会很快结束。
具体的事务李柃并没有参与,因为他定下北霄岛脱钩总会的大略之后,执行起来就不用他去操心了。
北海的豪强们,有着充足的动力和手段去争夺那些总会名下的产业。
他所要做的,是事后协调处理,平息争端,解决一些矛盾和隐患。
但眼下,他还是先将注意力收回,再次切换心神到了烟霞门。
另外一具分身在策动北霄岛期间,始终仍在这边抵挡着钱甫。
钱甫祭炼的黄金巨人法相果真强横,举手投足之间,山崩地裂,偌大个坊市几乎都被夷为平地。
这边的死伤已经高达数百人,更多人趁着李柃援护逃到了外面,但却依旧悲愤不已。
“你有希夷幻身又如何,我是奈何不得你,但你也同样奈何不得我!
再这样下去,你们设立在这边的山门就要被我攻破了!”
但就在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忽的有人联系过来。
“钱长老,总会有变,速归!”
“什么?”钱甫微愣,一时间还有些不明所以。
那人急切解释道:“裴长老,金长老还有其他几位长老会的大长老联合起来下了命令,暂停一切冲突,因为北霄岛那边正在准备自立,他们要夺我们在那边的产业!”
钱甫闻言,不禁悚然,震惊无比的看向李柃:“你……你怎么敢?”
他忽然想起李柃之前说过的话了。
难道说,这就是真正承担不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