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朴星河是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走到了她身边并说了这么多让她义愤填膺的话的。
“你不是希望看到我不好吗?说实话,我被所有人耍了,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所以这是你故意让我看到的吧。算你狠。”泫雅咬牙切齿的说道。
“难道情非得已的事情也和我朴星河有关吗?我就算再爱多管闲事,也不能把人送到你男朋友怀里去吧。不过我也是好心,怕你一直都蒙在鼓里,黑布隆冬的,总是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找不到突破口。”
“谢谢你猫哭耗子似的慈悲关心。”
“不客气,但你要是想反击一下的话,我倒是很乐意替他抱抱你。以我的观点是好人做到底。”
朴星河说着挡到了泫雅的所有去路。“用不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都是什么心思。”
“泫雅同学,文艺委员,但愿你可以尽快走出来,仔细想想看你不过也就20出头而已,实在不应该经历这么多。”
泫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里,朴星河久久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心情那是五味杂陈、汹涌澎湃。而刚刚世勋正安慰着恩珍,莫名的听到了朴星河的喊叫,他一转身便发现了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泫雅和摸着鼻子偷偷暗笑的朴星河。
按照常理世勋本想到广播室找泫雅说个明白,结果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就在他正打算离开时,透过窗户,他看到了带着耳麦呆呆的坐在播音室望着黑板黯然神伤的泫雅。世勋走近门窗,看着里面的泫雅,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离开了播音室。
“天啊,这么多大事件不会一起爆出来吧,不得不说我真的是从这一刻开始爱上清逸了呢。“
”话说世勋和珍恩是怎么认识的呢?”
“圣榆高中谁不知道他们是彼此的初恋。”
朴星河开心的补刀道。
“所以这一季的清逸热搜还是只追着尹泫雅一个跑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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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兰克福飞来的航班顺利抵达南方机场。尹相弦亲昵的高挽着李泰洙的胳膊随着稀稀拉拉的人群从VIP专用通道走出来。看到从出口走来的李泰洙、尹相弦,李俊熙将事先准备好的应援牌举过头顶。刚刚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人,还有正从出口慢慢走出来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本就一身夜店痞风打扮的李俊熙,只见李俊熙那张霓虹莫测的应援牌上写着八个巨型大字:“欢迎亲爸,欢迎继母。”
泫雅推着母亲的手推车正准备像没看到似的绕过尹相弦和李泰洙快速走开,但当她看到李俊熙精心准备的应援牌上的一行醒目大字时,她在心里窃笑了片刻,然后迎着李俊熙同样扭曲到变形的脸挥了挥手,并开开心心的摘下了太阳镜。看得出来李俊熙是诚心要摆母亲尹相弦一道,虽然他如此粗鲁的做派会让身为公众人物的母亲有些下不来台。但一想到即将可能生活到一起的陌生人。泫雅还是生怕错过好戏似的将车子推到李俊熙近前。
“你不是说能搞定吗?那就让我看到你的实力吧。”
李俊熙看着泫雅清丽白腻得格外明澈的脸庞还有烟霞轻笼着的眼雾下笑吟流盼的红红眼睛,李俊熙动作夸张的摘下太阳镜。并眼睛、眉毛、手势并用着做了庆祝胜利的动作。
“当然,否则这一声哥也不应该是白叫的。”
看着一脸正色的泫雅不声不响的推着行李车,嬉皮笑脸的先一步迎面走来的李俊熙,尹相弦就是再愤怒也必须把不好的情绪抛诸脑后。毕竟她是长辈,在晚辈面前这场拉锯战她只有赢得漂亮才符合身份。
“今天这妆化得不错,还穿着这么贵的礼服裙,不知道的还以为继母和爸爸是度蜜月归来的呢。”
李泰洙的眼中充满怒火,他恶狠狠的瞪着李俊熙。“李俊熙,别在那找茬。亏你的阿姨还为你精心准备了礼物。。。”
“泰铢哥请不要这么大声的和孩子说话,俊熙今天真帅气啊!怎么看都不比满街贴着的明星宣传画差多少。”
“很多时候我都很羡慕泰洙哥呢,生了这么帅气的好儿子,那哥哥年轻一定不逊色俊熙吧。”
尹相弦笑着转移话题,主动搭讪道。说着她不慌不忙的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自己背着李泰洙特别为李俊熙准备的爱彼。
“对了我特别给你准备的见面礼,喜欢吗?”
就在尹相弦双手送上礼物的同时,李俊熙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了礼物包装,尹相弦看着举止如此乖张的李俊熙,她一时没法抽手回来。
“礼是不错,可难道我们之前没有见过吗?在你为了驾驭住爸爸,费尽心机的窃取MMBC集团的资源那阵子,我们还不是天天见面,只是不确定能否走到这一步的你对我貌似还没有这样的好感吧。”
刚刚还高兴的一把拉住李俊熙肩膀的尹相弦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很是尴尬。她杵在两个男人之间就像一块会呼吸的木头,整个人都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
“俊熙,你。” 尹相弦的睫毛颤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俊熙,你这个混小子。”李泰洙凶恶的将双手插在腰间, 双目失去焦距的瞪向李俊熙。
“这么贵的礼物怎么能被爸爸这么难听的话弄脏呢,那样戴到学校里也会惹大家哄堂大笑的。不过既然是见面礼,我想我早应该在继母为CGH到处奔走的时候送上才显得出应有的敬意。只是我的敬意跟见面礼都在后面。”
“李俊熙,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穿着一身正装的李泰洙愤怒的瞪着李俊熙。
“怎么会给老子耍花样,爸爸耍起花心思来,我怕是连吃瓜群众的戏份都快被抢走了呢。”
看着满脸怒火的李泰洙,一脸不情愿的尹相弦,还有那个豁然开朗的李俊熙。刚刚取完全部行李的泫雅强忍着想笑的冲动走到人群中间。机场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很自然的从那三个人那里转移到泫雅的身上。李俊熙津津有味的看了看泫雅,又看了看尹相弦。
“这不是我那人见人爱的继妹泫雅吗?刚刚看到你站在我的对面,连招呼都不打,我还弄得很不自在呢。不是提前说不愿意来的吗?怎么怕我欺负继母,不放心?”
“虽然我不像哥哥你一天天游手好闲,无聊至极。但看看课表今天一天都是巨无聊的课,那倒不如将时间花费在有可能会变得有趣的事情上。只是这么想着的,所以就来了。”
泫雅默默的看了一会儿李俊熙。
看着李俊熙放到了手推车前面的筐里的应援牌。泫雅停住脚步,并将手推车推向李俊熙。“既然哥哥对手推车感兴趣,那就推着好了。”看着李俊熙迎着那些噗噗称奇的目光故意摆出的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泫雅冷笑了一声走在了他的前面。
“尹泫雅,一会儿你叔叔要请客吃饭,你最好不要再说这种拂人面子的话。”
泫雅瞥了瞥李泰洙,李泰洙正一脸错愕的站在一旁。本想尽可能的扭转不利于自己的局面,但现在看来只要不被继子继续耍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尹相弦倒吸了冷气,站在泫雅身后缩了缩脖子,当她看着面无表情的泫雅一步步逼视着自己时,她的内心掀起了小小波澜。但她也只能稍微提醒一下她的亲生女儿。
“知道了。”泫雅不耐烦的回答道。
“大家都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出发吧。”
“毕竟我们离开安城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一家人是应该一起和和气气的吃顿饭,然后再找个服务员拍几张照片发到脸书上,让全世界都来为我们一家人的和美干杯。”
李俊熙看着李泰洙看向尹相弦时那一对电光火石似的眼神,他觉得十分可笑。现在看来正面突围的成功率怕是遥遥无几了,不过要是放个大招的话,自己未必会输掉这局。
“你们给我等着。”那一刻李俊熙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着的。
就在刚刚打开车门,看着李泰洙和尹相弦相拥着进到车内的同同时。李俊熙一脚撵上比自己快一步的泫雅,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但两个人的眼神都是气势汹汹的。
“你们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啊?还不上车。” 早就进到车内的李泰洙和尹相弦同时把头转向尹泫雅和李俊熙。
“如果不想一个人走到酒店,就安静点,换我来。”
听着泫雅冷到冰点的耻笑似的叹气声,李俊熙粗粗的“呵呵”了一声,接着依旧理直气壮的大声反问道。“就你从一开始便只是一味的把心事写在脸上的家伙?你以为我还能指望你多少呢。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战略只是摆脸色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还不是一样,看来是我高估你的实力了。做事情做了个全套,到头来还是个输,那倒不如不做。不过,你今天的确是挺帅的。但我更期待的是惹恼你爸被一顿胖揍后的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帅出天际?”
“呀,哎,你这个死丫头。”李俊熙从容的耸了耸肩,一脚迈进了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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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集美庄园
顾北溟从暖壶中倒了一杯水,往杯子里又投下几片茶叶,等到叶脉渐渐疏络漾开,他慢慢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凑近唇片之余,又望着凝在水中折射着整个房间的光洁闪光。
“一个人品茶的滋味很不错吧?”只见独自坐着轮椅蹒跚而来的顾恺麟双眼幽闭着,整个人看上去一副昏沉沉欲睡的疲惫样子。
顾北溟一愣,纤细的睫毛在白嫩的眼睑处微微晃了晃。
他将茶水抵在上牙膛前,一口一口的沁润进他干涩的喉咙。
“不知从何时起,你开始研究起我的癖好来了,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会一一沿袭。难怪顾氏那些老家伙们都说你像极了我当初的样子。不过一个人品茶太苦太乏味,不如有个人坐在对面,与你共赏芬芳。”
“医生说您胃不好,我的茶太浓,您最好还是不要喝。”
顾北溟扶过顾恺麟轮椅后的把手,他慢慢的推着他走近明亮的落地窗。
“干嘛一言不发的站在我的身后。过来坐在我的旁边吧,怎么夺取了别人的东西后,连聊聊心里话的机会都不想留给我了吗?你果然和我的预料如出一辙。可是你又哪里像我?”
“我哪能和父亲相提并论呢,当初父亲和大伯开战的时候。顾凯麟社长可是把大伯以及会长一脉的人全都砍掉了。那时的您也是顾氏集团的二公子,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了许多,然而在需要放弃一些东西的时候。您自然还是是舍弃不下这顶带了20年的桂冠,因此两相抉择之下您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本意。”
“所以我很怕自己的人生会重蹈父亲的后尘,至于像您,我想只有成为像您一样的人才会免去很多危险吧。”
“这种没头没尾的浑话是从哪里听来的?”顾凯麟气得连连干咳,口水差点噎住喉咙。
顾北溟说着从桌子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人员名单,而这张名单上的人清一色都是毫无缘由的情势下被迫远走他乡的。
“那么下一张人员表上的人就是当年开始一直站在父亲身后的忠实拥护者吧。全部,每一个都是你的棋子,而他们在庇护你一步步走到一门独大的富豪榜榜首之上后,又全部得到了应有的好处吗?”
顾恺麟的眼角缓慢的悭开一条细缝,高烧中他的视线虽然弥蒙得很,但脑子却非常清晰。
“精明如你,难不成你真的以为姜连勋是偶然间看到这份名单才递到你的手中的吗?你就没有想过这中间会不会有我想故意传递给你的信息?或者这一份名单他到底想做怎样的文章。一个人在事业场泡久了,就会发现没有一个人可以是真正的亲信。”
“不论姜理事为人如何,在那之前我念念不忘的,是在妈妈和您被迫离婚的时候,您是不择手段的达成自己目的的,现在的您失去了您所珍惜的全部,但我想不明白到了最后您也是顾氏的前任继承者,父亲现在是想毁掉自己的心血吗?就因为如今在位的并不是自己最偏爱的小儿子。所以您当年的做派又要被利用起来重新来过吗?”
“是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所以你眼中看到的都是不堪的一面是吗?你只看到了我的争权夺势,却没有看到你那个不成气候的大伯现在虽然小生意却活得比从前更自在。说到底是你的自私造成了你现在的狭隘。”
若不是经历了两次心脏大手术,顾凯麟也不会将大权提早交给顾北溟,因为他很清楚,无论是雷厉风行的顾北溟还是依旧游手好闲的北辰,他们都是无法分担这份沉重的责任,相反两个孩子若是在各自生母的挑唆下竭尽全力的拼个你死我活。那么,无论是谁坐在他的位置上,都会将顾氏引向深渊。因此,在顾北溟未和李贤真结婚以前,即便顾北溟深受重用,但遗嘱里关于两个儿子的股份几乎是持平的。只是在北溟婚后,出于李氏的压力,始终无法轻易决定要站在哪一边的他不得不暂停了对顾北辰的过户。但即便如此,他最怕的一幕也还是发生了,为了再次树立威信,让自己这顾氏第一大股东位置坐实的顾北溟终究在母亲的挑唆下,将顾北辰的身份曝光于世。而这样的消息却只隐瞒住了一个人,被关在顾家的女人郑世兢。
“我听说你去德国在顾氏下的几家公司考察过,说说你对德国人管理方面(家族企业)的看法吧。”躺在轮椅上的顾恺麟抬起头望着顾北溟。
“看来姜理事真是一五一十的都跟您汇报了行踪,就像当年你安插他在我跟前,明着是帮衬,实际上和眼线是一样的。”
顾恺麟从被子里将手伸了出来,只见他的额角出了很多汗。
顾北溟横扫了一眼,继而从轮椅后面的储水箱里取出热毛巾,拧干后帮他擦拭着他额头、脖颈上的豆粒大的汗珠。
“我知道你对我的恨意从未有半分消退,但对于一个对你来说彻底失去威胁的老人而言,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呢。虽然你一直在我的势力之下,但我也的的确确看了你半辈子的眼色。”
顾北溟帮着父亲将手放回进被子,又飞快的跪在一旁,为他一次次的掖好被角。
“过分?父亲过虑了,我从未对父亲做过什么。或许是父亲误信小人的话才对我有了这样的偏见,连带恨意都是空穴来风,还请父亲安安静静的养好身体。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还是能不见就不见吧。稍后我也会吩咐下面的人,每一个进出的顾氏的人都要向我汇报。”
顾北溟试了试父亲的额头,看着父亲双眉紧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急忙从桌子上拿过手机。“务必第一时间通知到顾氏集团的所有人,不经我的允许,不许私自出现在我的家里。”
顾凯麟默默的看着玻璃窗里表情坚决的顾北溟。
顾凯麟刚转过头,顾北溟就从容的挂断了电话。
“我老了也病了,就算不被你幽禁,我的翅膀也扑腾不了多久了。反倒是你,不论你最近做出多少动静,我还是希望你能将家族企业放在心上。当年的我单打独斗的开疆扩土总是有分身乏术的时候,德国佬把家族企业看得很重要,能沿用至今,很多成功的经验也是可以借鉴的。毕竟外面的雇员再好,不是自己的买卖,谁都会多个心眼。而只有自己的亲兄弟,不论何时,他的胳膊肘都只会拐向自己的家人。”
顾北溟放开双手,暗沉的光线下他摇摇头,摸着鼻子苦笑。
“那您当年呢,可有跟您的爸爸提议股票也好、房产也好都是两个儿子平分。”
“我的眼前还时常闪过你小时候的模样,你是那么活泼善良,懂事又聪明。那时候的你会为一只生病的狗狗哭泣,会为自己帮不到别人而自责。虽然在我眼中我总是嫌弃你幼稚软弱,但那时候的你却是我怀念多年的最好模样。”
“在你10岁的时候,就习惯性的用英语和海外的朋友交流,用法文写下日记、用韩文自言自语。虽然我知道你总是满腹心事,但你依然让我觉得很骄傲。看看现在的你吧,跟10岁的顾北溟相比,你真的不怎么样。”
“省省吧,父亲您就是因为爱胡思乱想,病痛才一直拖到现在还不见起色的。在父亲眼中同样的宠爱、同样的创伤就是公平吗?这么看来我貌似可以算成是受到您的宠爱长大的呢,因为只有这样您才会将对北辰的熟视无睹,不那么耿耿于怀。所以这个锅我一直在默默的背着。而你因此将你的默然生性看成是应该应分的。”
满屋寂静,顾恺麟很努力的做出精神抖擞的样子,霍然间,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圆润。但黑漆漆的眼瞳只是清晰片刻,终于还是被昏昏沉沉的瘴气包裹。
“或许曾经我的确伤害了所有人,但是到了我现在数着日子算生命的现在,我只是想去弥补。而你,就怕到死的那一刻也还是觉醒不了。”
“想必你已经忘记了一件事情了吧,在你看来最绝望的是10岁,而李贤真就是在那一年看到了如此光芒万丈的你后真心喜欢着你的。甚至说在我和李氏定下婚约前,为了能如愿嫁给你,她根本就不会搭理那个和自己同龄的顾北辰。一生只一次情真意动到头来落得和我这黄土埋过脖子的人一样下场。”
“够了!”
顾北溟转过身就把桌子给掀翻了,桌子上摆放的工艺品包括价格不菲的名家字画,全都掉在了地上。
“您这么说我会以为我也是您从小宠爱下成长的孩子。”
“清醒清醒吧,爸爸,您的二位夫人还等着你带着愉悦的心情一同赴宴呢。”
顾北溟生气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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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不错,上个礼拜你是穿着一条雪纺玫瑰花的针织长裙来顾氏的吧,还是特别修身的那一种。虽然 是夏天,但我觉得在我们这样讲究门第又保守传统的人家,你这样打扮实在不伦不类。”
刚刚走到餐厅门口的郑世兢闻声停下脚步,她将耳朵竖在门上听了好久。
“夫人,我一定会注意的。”餐厅里传来一个女声娇怯柔弱的声音。
“不是你说下次注意就可以的,我提醒了你多少次短裙也好、热裤也好,这样暴露身材的衣服不要穿到顾氏来,怎么在这工作了两个月的你还看不出这个家的氛围吗?当我们顾氏是你们穷人的菜市场可以随便搔首弄姿的吗?”
女孩默默的低下头,用眼角余光扫视着顾北溟的房间。
“请容我最后一次提醒你。V领的衣服,耳钉、项链,甚至是指甲油和香水,这些东西都拜托你妥善的保管好,还有不要以为隔着袜子就可以把指甲油涂在脚指甲上,既然进到我们这样一个严肃家风的人家,还请你不要把外面那些混浊的脏气俗气带进来,OK?”
文素利歪着脑袋拉着一张脸,像审视犯人一样,看着刚刚进到餐厅准备就坐的郑世兢。她一边用手敲着放在桌上的苹果手机。一边不带一丝感情的上下打量着郑世兢的衣着。郑世兢假装看不见,并一如往日一样的坐到文素利的身边。并不停的摸了摸自己的最新款迪奥耳坠。
“还有你应该发现了一个问题,在我们顾氏根本找不到一个娱乐设施,当然除掉那个不争气的二公子顾北辰,其他人都是很谨慎的守着规矩过生活的,我说的没错吧,郑世兢小姐。”
文素利神色淡淡的,即便是温声,郑世兢也还是不自在起来,特别是听到“小姐”二字从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嘴里轻易的说出来,她吓了一跳,继而焦急的张了张嘴,迎着文素利那双冷淡得令任何人都不容分说的眼睛,她的脸因屏息而涨得绯红。
“文夫人你。”郑世兢尴尬的看了看一脸惊诧的女佣,又借着低头揉揉眉心的空档看向双眼微闭的坐在旁边的文素利,机敏的她并没有立刻回复文素利的话,相反她一边说着一边反复在脑海中斟酌,等到她再次将眼光投向文素利时,文素利慢慢睁大眼睛,并在那一瞬间用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然态度看着她。
每一秒钟都仿佛隔着一个世纪,
看着眼神慌乱的郑世兢,文素利笑了:“我忘记了现在已经是郑夫人了。”看着郑世兢比刚刚还要红的脸,她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既然已经是顾氏的女主人,我想当主子的怎么也要以身作则,为底下的佣人们打个样子出来吧。否则传到外面去,还以为顾氏的人都不分尊卑,没有教养呢。果不其然应了那句老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文素利一动不动的盯着郑世兢,可郑世兢却不会因此妥协。
“文夫人你似乎对我有成见,至于这么含沙射影的拿着佣人的事情映射我吗?” 郑世兢的脸一阵灰白,然后倏地通红起来,就连耳根也如肿胀起来似的散发着猩红的热气。尽管她的口吻依旧很客气,但从话语中依稀能看到她对文素利的话有多在意。
“这叫什么话,佣人就是佣人,主人就是主人。佣人再喜欢穿热裤也会为了饭碗而迁就一下,因为她知道付钱的人说的话永远是对的。可是你不一样。“文素利的嘴角依然挂着和煦的微笑,但她的口吻越发恶狠狠起来。
“你一定也是很烦来顾家当差吧。”
“不是的,夫人给了我很多钱,而我恰恰很缺钱。”听着女佣坦诚的话,文素利眼珠转了转,再次看着映了一脸晚霞闷声不哼的郑世兢,特别是看到郑世兢那一双如冰寒幽井般深邃无光的眼瞳。她反而兴高采烈起来。
”佣人为了钱可以不要face,佣人从顾氏辞职还可以再谋财路。可是你就真的断了活路了,郑世兢小姐。因为你没有生存的能力还太要脸了。”郑世兢羞愧难当的将颤抖着擦拭过唇片上口红的方巾抬手丢在桌子中央,她失魂落魄的看着雪白的餐盘里自己脸上簌簌抖落的树叶,那一刻她有多希望自己可以是隐身人。
潮湿的泪雾涌上郑世兢熬红的眼眶。郑世兢呆呆的望着反光的落地窗外晚风拂过洋槐后落在地上的静默剪影。
文素利下定决心要让郑世兢吃不下晚饭,看着郑世兢一副吃哑巴亏的窘迫脸色还有听着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的含糊其词。文素利似笑非笑着收回了目光。
“告诉我,你每天除了吃吃喝喝还经常做些什么呢?化妆再就是晃你的手爪子,
老会长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闷雷一般的黏重咳嗽再次从两个女人的背后传来。文素利看着面色撒白,胸口气促的起伏着,又许久不说话的郑世兢。
“这暮年人就是这样,即便你不用说我都理解,这人今天看着气色还红润有些血色,过两天便神情黯怠,茶饭不思。总之不论面色如何,人肯定是不舒服的。所以你还得多照顾照顾,虽然你还年轻,但照顾老人的同时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别到时候陪进去一个还得搭一个救不划算了。对了,你要是实在照顾不过来的话,要不就多跟我汇报汇报吧,他这样的病症也是熬人,作为北溟会长的亲生母亲我也应该出一份心力。”
郑世兢怔怔的将头从雪白的榻榻米上扭回来,她拧紧唇片,用黑漆漆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文素利。欲言又止了半晌,缓过一口气来的郑世兢凶恶的瞪着她低吼道:“我真是不明白,你的用意何在。你到底是希望顾恺麟身体复原,还是希望我们两个人一起奔赴黄泉呢。你到底是希望他死,还是活?”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难不成你是等着那老家伙离世,我好仗着这点户籍混一份财产切割吗?我的天啊,你还能不能再笨一些,怎么你以为这世界上所有女人都和你一样明知是傻人心思笨肚肠,却还是不自量力的算计着别人家的东西吗?”
文素利冷哼一声,仰起头用更为犀利的眼神瞪了回去,就这样两个人的目光就像扭打在一起的两条电线,穿出一连串的电光火石。
“什么?别人家。哎呦,都听听看。不知道是谁在学校吃了亏就一大早的来别人家闹。精力也够充沛的,倒看不出来都已经是人老珠黄的老女人了。”
郑世兢搔了搔头,望着整洁得闪光的房间, 摇头晃脑的说着玩弄起自己的指尖。
“不属于顾氏的,应该只有住在这里的你吧。连户籍都入不了的野女人,还敢在我面前嘚瑟。”
听到郑世兢挑衅的文素利的目光渐渐变冷,她冷冷的打量着那个将看向手指的脸慢慢醒转着,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自己的郑世兢。
“破户籍谁稀罕,一个女人要是连男人的心都拢不住那才是最大的败笔呢。”
从刚刚的僵持中勉强晃过神的郑世兢的眼中简直能兴奋的闪出光芒。
文素利的眼底冰寒一片,就连肃冷的五官也因为羞耻和愤怒扭曲在一起。
“呀!?还说什么破户籍?正是你不屑一顾的破户籍作祟,就连你生出来的孩子,现在都不会完完整整的属于你。这么看来顾氏的两位继承者可都是我文素利的儿子呢,而你连和那个恶心的男人的爱情结晶都被我剥夺了。果实进了别人的口袋,你还揪着可怜兮兮的爱情做花瓣不放吗?爱情,爱情从来都是你这种呆头呆脑的蠢货拿来遮挡你一无是处最好的遮羞布。”
“是,我的确不像你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平步青云。可我也不像你为了保住位置整天战战兢兢的过自己的人生,生怕一个棋崩掉满盘皆输。所以,即便有一天我真的混到流浪大街的地步,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相反我很知足。在我风光的时候我想去的世界各地,我都挨个看了四季。而你连半点时间都没有。”
“况且人生还长着呢,即使北辰现在还不属于我,但谁敢保证,他会永远不属于我。你别忘了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即便你争得他名义上母亲的位置又如何,你别忘了他已经是法定的成年人了。除了看你点眼色,他不需要你的庇护。你不会想当然的以为你还是可以拿户籍拴住他吧。这么说来,如此卑微不堪的我能和叱咤风云的文夫人相提并论,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你瞎嚷嚷什么?小三而已,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文素利忍无可忍,打了郑世兢一个耳光。郑世兢别过脸,一时无言以对。
“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我是原配,早就该扇这一巴掌了。拖到今天,呵呵,你脸有多疼我的忍耐就有多重。”
“喊啊,把那个恶心的男人喊下来保护你啊,让他继续站在你身前为你遮风挡雨啊。呵呵,童话故事看多了,不论长了多少皱纹人都不会害臊。”
“文素利!”
就在文素利再一次抬起了手的同时,郑世兢吓得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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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华丽的牡丹馆
隔着水晶般的旋转玻璃门,一个穿着哑金色亮片修身长裙,并梳着一头清爽的及肩长发的靓丽女人走了进来。当她站在大堂中央时,璀璨的灯光下,她就像即将登上舞台的明星般万众瞩目。与此同时,就连同是女人的尹相弦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娴雅的织锦窗帘随风摇曳着,幽幽的月光照在一幅幅精美的油画上,而那个女人随手撩拨着窗帘,那十指竟如出水芙蓉般柔软细嫩,如雪的眼睛盈盈闪闪含着缠绵的碧波,晚霞般的霓虹怒射在她若三春之桃般俏丽的面容上,一时间就连顶棚上如星海璀璨的吊灯也显得灼灼无华。单单只是那一幅行走的油墨看在同是美女的尹相弦眼中,她的心便已是沉沉的震撼到了。
那个气质如兰、肌里细腻如水的女人在侍者的指引下,穿过大厅向酒店深处走去,当她经过金碧辉煌的连廊并与惊讶得微张嘴巴的尹相弦擦肩而过的同时,她微微扭过脸一脸娇羞的冲着刚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李泰洙招了招手。
终于来了!坦白的说,在刚刚李俊熙看到继母尹相弦看向那个女人时目瞪口呆的样子,他便感到了由衷的欣慰。就在同时,看到尹泫雅怔怔的转过头那一副同样呆呆的样子,李俊熙的心情简直燃到high值。而真正让他差点忍俊不禁大笑出声的则是李泰洙颤抖得近乎畏惧的手。
清凉的夜风带来沁人的芳香,女人笑意盈盈的走向尹相弦和李泰洙中间的位置。就在尹相弦后知后觉的急忙拦住女人的瞬间,女人已经温柔的挽住了李泰洙的手臂。辉煌的灯光下,她浑身开始散发着春风般温润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