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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陛下此刻是否也在为冯嫣的决绝和不知好歹而诧异?
对杜嘲风来说,这一面的冯嫣虽然是陌生的,但并非不可理解,只是让他感到有些想不通的是,这些变化好像都是和魏行贞成亲以后发生的——难道先前十几年里冯嫣温良恭俭让的样子都是假象?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好好一个小姑娘,啊,成完亲就黑化了。
魏行贞这段时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
子夜时分,冯嫣并没有睡下,她仍旧非常清醒地躺在陌生的床榻上。
虽然是暂时的监禁,但孙幼微并没有太为难她,这个地方的桌椅板凳,衣物被褥什么都不缺,除了没有下人照顾,不能出门,和从前她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小院也没有什么区别。
囚禁关押这种事,对旁人来说或许是一种惩罚,但在冯嫣这里,它和自幼以来养成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边界。
要如何独自安度一个下着雪的夜晚,她总是很有经验。
她轻叹了一声,又想起魏行贞。
冯嫣想到先前好几次她蒙难之后,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都是他,如今情势倒转过来,自己却只能一个人被困在这里,忧心忡忡地想着他。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醒。
不知道他昨天究竟是遭遇了怎样的敌手,为什么会被伤成那个样子。
不知道瑕盈会不会中途变卦……
这些杂乱的念头交杂缠绕,令她辗转反侧,恨不得下一刻外面的日头就升起来——在杜嘲风撬开了匡庐的嘴之后,讨论接下来应对之策已是刻不容缓的头等要事,而在所有人之中,除了她以外,再没有谁与真正的“瑕盈”有过接触和深谈。
等到那个时候,孙幼微会放人的。
在黑暗中,她轻轻张开五指,向上伸取,目光则追随着自己活动的指节。
抓握,松开。
再抓握,再松开。
她重复着这个动作,呼吸慢慢恢复了平缓。
如果说这单调又静默的生活教会过她什么,大概就是这个了。
因为世事难料,美梦易碎,所以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要竭尽全力地抓住;
又因为流年易逝,人心善变,所以想要放开什么的时候,要斩钉截铁地放开。
想要抓住的时候不要怕,放手了以后不要悔,诚然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做得那么坚决,但是……
忽地一阵响动将冯嫣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她稍稍侧目,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她披着外衣坐起身,很快认出了来人的气息。
是……殷时韫。
殷时韫提着昏黄的暖色灯笼走到冯嫣的屋舍前,然后敲响了门。
冯嫣没有应声,她一言不发地望着门上的影子,假装自己已经睡了。
“阿嫣。”殷时韫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我知道你肯定还没睡。”
冯嫣并不作声——你怎么知道……
“虽然我不清楚陛下为什么对你大发雷霆,但看起来应该和你昨日举荐的那位梅先生有关,”殷时韫低声说道,“我昨晚跟着他一路离开陛下的行宫,可惜半路不见了他人,今早再追查的时候,才听说这位梅先生人去楼空了。”
冯嫣安静地听着。
这个她已经知道了。
“今天下午,我又去了一趟我们从前弹琴的石亭,发现虽然杯盏桌椅都收拾得很干净,但煤炭和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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