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予有时好奇,有时担忧,有时疑虑,有时莫名地高兴起来,可又总是一言不发像静静蜷卧在人群中的一只猫。
“还有这种怪事”李氏惊奇起来,
“怕不是也和嫣儿一样,中了什么禁厌之术吧”梅予再次摇头,温声道,
“不知道。”李氏双眉微耸,心里感叹着命运,腾出手揉了揉阿予的脑袋,
“这孩子”午间,众人在一起吃了饭,下午梅十二要为冯远道施针,估计要一个多时辰。
李氏问梅予这段时间想做什么,小姑娘想了很久,问能不能去看看池塘的锦鲤,李氏不仅应了下来,且要亲自带她去看。
临出门前,阿予突然摊开手掌,拿出了一个皱巴巴的荷包给李氏。
“这不是五郎荷包吗。”李氏怔了怔,
“怎么会在阿予这里”冯嫣往李氏手里一看荷包的正面绣着一只下山猛虎,这还是她的手笔,因为冯易殊属虎,所以她闲来无事,就在母亲赠给五郎的荷包上又添了只老虎。
“上午在西园看雨,”阿予轻声道,
“有个人突然从后面敲我的头,问我在干什么。”
“是这个荷包的主人”阿予点了点头,
“我回头说我在看雨,问他为什么要敲我,他说认错了人,就跑了。”李氏笑起来,
“他一准是把你认成小七了。”一旁小七一怔,
“啊是,他老是突然从背后敲我的头。”
“为什么”阿予问道。
“”小七轻轻提起嘴角,哼道,
“他手欠。”阿予突然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
“那我把荷包放到伯母这里。”阿予轻声道。
“好啊,”李氏乐呵呵地收起了荷包,
“等晚上,我替阿予去敲敲他。”午后的日光懒洋洋的,魏行贞和冯嫣一道回屋,两人绕着小院走了几圈消食,然后才慢悠悠地回了屋。
冯嫣上楼去换了衣服,魏行贞坐在楼下,一个人想着拜堂的事。最稳妥的方式,是拿着两人的八字再去算一个吉时。
可这期间规矩繁琐,一来二去的没有一两个月出不来结果更糟糕的是,若是到时发现,下一个吉时还要等上三年五载呢难道还真要等上三年五载吗。
魏行贞内心是拒绝的。他既不想把日子拖得太晚,又不愿让冯嫣觉得自己草率,然而思前想后,近日又实在没有什么意头上比较合适的节日,着实让人头疼。
冯嫣换了衣服下来,本想和魏行贞讲讲方才看到的事,可见他眉头紧拧,似乎在想什么很严肃的问题,便暂时打消了念头。
她将上午采来的松针在宣纸上铺开,放去院子里晾晒,而后又靠着魏行贞重新坐下,拿起昨夜没有看完的案卷继续读了起来。
“阿嫣。”魏行贞稍稍侧目。
“嗯”
“我们什么时候再拜堂合适呢。”他听见冯嫣手中的书页翻了一页。然后又翻了一页。
冯嫣终于发出了一声沉思的低吟。
“就等回去以后吧,”她笑了一声,
“只要半路别再杀出个五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