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轻声道:“你是谁?”
这人反应也是极快,在听到声音的瞬间,便要冲刺。可背后却有一点锐意传来,男人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狭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刀尖正抵在男人的背上,只是被天阳的风衣遮挡,路人只看见这两人站得很近,却不知道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邋遢男子苦笑起来,“我只是经过的,请你把武器收起来。”
天阳面无表情:“我在下城区已经发现你了,你别想抵赖。”
“我不抵赖,也没什么可以抵赖的。我刚从下城区回来,或许你真的遇见我,但那绝对只是巧合。”
“是吗?”
天阳突然提高了音量:“原来是这样,是那个人派你来跟踪我的吗?”
路人纷纷朝他看了过来,包括那邋遢男子在内,天阳这话让他们听得一头雾水。
可是很快,邋遢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
天阳轻声道:“前不久,我的公寓被人入侵过,那个人应该是你吧?”
邋遢男人努力保持着笑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天阳也不管他,用刀尖轻轻推着他,同时另一手轻按他的肩膀,两人往一处人少的通道行去。
“别装蒜了,当时我在窗口阳台上发现了一些沙子。沙子的含盐度很高,明显来自海边。你身上的衣物有一股海腥味,这说明你经常住在海湾,而且是近海区域,也就是来自堡垒之外。”
邋遢男人身体微不可察的颤了下,摇头道:“这是误会,绝对是误会!”天阳嘴角上扬:“当时我还发现,你在我公寓里寻找着什么。这让我很奇怪,一个长年住在堡垒外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而且,还能进入上城区,并且闯进一个少尉的公寓里。所以我猜,也许这个人背后,有另外某些人在操控这一切。而那个人应该是个实权人物,否则没办法协助一个外人做出这些事。”
一滴冷汗在邋遢男人的脸上浮现。
“既然你只是受人支使,那么,对方会不会另外派人监视你呢。如果他知道了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你觉得,他还会再相信你吗?”
背后的锐意消失。
邋遢男人小心地转过身来,只见天阳已经收回了狭刀,脸上表情从容,似乎不怕自己趁机逃脱。
天阳确实不怕,刚才那句特意提高音量的话,已经把这个男人跟自己绑在一块了。
就算现在放他走,他也不会走的。
因为走了,说不定就会被人灭口。而如果跟自己合作,还有机会活下来。
果然,邋遢男子苦笑了声,叹了起来:“夜行者的少尉,都是这么厉害的角色吗?”
天阳摇头:“我只是其中最寻常的一个,比我厉害的多了去了。”
“你过谦了。”邋遢男人在旁边一张横椅上坐了下来,“天阳少尉,我叫何必,曾经在铁壁里担任一名治安官。”
“我准备好听故事了。”天阳在旁边坐下。
何必从身上摸出一包烟,点着抽了起来:“其实故事并不复杂,我犯了错,被逐出了堡垒。但我的家人还住在这里,所以我舍不得离开。”
“所以你住在离这不远的海湾?”
何必点头:“差不多吧,平时为了维持生计,我偶尔会去当淘金者。别看我这样,我还是个职级2的升华者。”
“我知道。”天阳没有忘记,当时这人在他眼皮底下逃脱。那种身手,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何必吐出个烟圈:“总之,我什么活都接。前不久有人找到我,给了我一个活。”
“和我有关?”
何必颌首道:“对,他要你手上一本日记。就是你从储物行里带出来的那一本。”
苏烈的日记!
天阳心中一震,果然有人在查苏烈的事,会是当年那些所谓的“高层”吗?
难道说,他们是在寻找那块灾厄罗盘?
“那个人是谁?”天阳沉声问。
何必摸着下巴:“找我干活的人叫丘貉,他是一个中间人,专门给我们这种人和雇主搭桥拉线的。至于我的雇主,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大人物。”
“因为他答应,只要我给他办成这件事,他就帮我把妻儿送到上城区来生活。”
天阳心道一声“果然”,能够办成这种事的,肯定是实权者。
他想了想,问:“我在哪里能够找到丘貉?”
何必摇起了头:“没用的,丘貉是通过一个专用平台,跟这些雇主联系。那个平台采用不记名的方式进行登陆,就算你杀了丘貉,他也不会知道雇主的信息。”
天阳双眉紧拢,这样一来,岂不是线索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