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敢迈出脚步,双眼之中流露出亲切和渴望,眼巴巴地看着他。
是……老钱?夏想的大脑飞速运转,立刻想起了眼前的人正是他在安县修建山水路时认识的工人老钱,当时他为了救老钱一命,还险些被洪水冲走。
老钱不是一直跟着熊海洋的工程队,怎么干起了孙现伟的工程?夏想只一愣神,不及细想其中的缘故,忙大步向前,一把握住老钱的手,激动地说道:“老钱,怎么是你?好几年不见,你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老钱本来不敢相认夏想,一转眼夏县长分别快两年了,一直没有再见夏县长一面,老钱心中牵挂得很。夏县长对他的救命之恩,以及夏县长为安县所做的一切,他始终记在心上,每一次想起都心中好象着火一样,暖人胸膛。
今天意外见到众人都围着的一个大官好象是夏县长,他一开始不敢认,后来越看越象,实在忍不住才小声地喊了一句,没想到夏县长还记得他的名字,还主动向前握住他的手,根本不在意他的手上全是泥土!
夏县长升官了,成了夏区长,可是不管是夏县长还是夏区长,都是老钱心目中最可亲可敬的夏想!
他永远忘不了夏想救他的时候脱口而出的一句“兄弟们”,永远也忘不了夏想对他的救命之恩,永远也忘不了正是因为夏想,昔日的一个由一群农民组成的工程队,也来到了市里接上了大工程。
恩人夏县长现在正一脸真诚的笑容,紧紧握住他的手,一如从前,丝毫没有架子,没有装模作样的腔调,连他的话都透露着亲切和热情。
老钱一瞬间眼睛湿润了,声音颤抖地说了一句:“夏县长……”
随同夏想前来的金红心急忙提醒说道:“现在夏区长是下马区的区长。”
夏想摆摆手:“县长或区长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我和老钱是患难之交,没那么多讲究。”
老钱再不清楚县长和区长的区别,也知道夏想升了官,又听夏想提到和他是患难之交,又想起了当年在滔天洪水中的一幕,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夏县长,我们都想您,一年多来,我无时无刻不记得您的好,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说话间,老钱又要跪下磕头。
夏想一把拉住他,嗔怪说道:“老钱,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不用总记在心上。”他不想老钱再提起旧事,就又转移了话题,“熊海洋也在燕市?”
“在,在。”老钱一边擦泪,一边掏出电话,“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见见夏县长。他也一直念叨您,说要当面谢谢您,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黄建军和施长乐面面相觑,这又是哪一出?
夏想也没拦着老钱,因为他看了出来老钱的喜悦发自肺腑,他也不想让老钱的热情受到冷落,就由他去。
老钱打完电话,一脸兴奋地说道:“熊经理马上到,还有当年在安县的一帮人,都要过来看看您。”
老钱说完,回头对着工人们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知道夏区长是谁吗?他就是当年在洪水中救了我的命的夏县长,是我每天都给你们讲上一遍的夏县长!”
如果说刚才工人们看夏想眼光是好奇和敬畏,老钱话一说完,所有工人的眼光落在夏想的身上,立刻都变成了肃然起敬!刚刚还嘻笑一团的工人们顿时鸦雀无声,刚才还懒懒散散的样子立刻消失不见,所有人都站直了身子,齐刷刷向夏想投来崇敬的目光!
也没有一个人起头,现场几十名工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夏区长好!”
声如雷震,就连黄建军不及防备之下,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施长乐更是吓得差点没转身就跑回财政局大院,等他意识到失态之后,又重新站了回来,脸上隐隐发烧,觉得刚才的举动有点丢人。
几分钟后,十几辆工程车呼啸而至,100多名工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为首之人正是夏想阔别已久的熊海洋。熊海洋一见夏想,激动得满脸通红,大步流星来到夏想面前,偌大的一条壮汉,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夏想一米远的地方,局促地说道:“夏县长,不,夏区长,我老熊来了。”
夏想主动伸手握住熊海洋的手,感慨地说道:“海洋,一年多没见你们了,你们都还好吗?”
夏想目光之中流露出热切和关怀,目光一一落在熊海洋身后的百十名工人身上,还是那些熟悉的身影,还是一个个壮实的汉子,他的眼睛也微微有些湿润,当年的青葱岁月呀,又怎能忘怀!
熊海洋见夏想真情流露,更是双眼含泪,再也说不出话来。身后的百余名工人也是人人激动万分,但在夏想面前又都努力保持着坚挺的身子,不肯让敬爱的夏县长挑出一点他们的不是。
夏想一一审视曾经和他同甘共苦的工人们,心中也是心潮澎湃。当年的一幕幕涌上心头,不由感慨万分,回头对金红心、黄建军和施长乐说道:“这些工人们,都是我当年在安县修建山水路的时候认识的兄弟们。”
一句“兄弟们”出口,立刻让黄建军对夏想刮目相看。
黄建军是军人出身,对战友之间的情谊深有感受。战友之情就和眼下的工人们对夏想的爱戴之意有些相似,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工人们发自肺腑地对夏想的热爱,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在部队上战士对首长的热爱!
夏想能赢得工人们真心的尊重,就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可靠的人,值得信赖。因为工人们的感情最质朴,也最真实,他们分辨一个人好坏的标准很简单,简单到只要你对他真心,他就对你真心。
夏想当年不管做过什么,能对工人们一片真心,换来了工人们一年多之久仍然念念不忘他们的夏县长,黄建军心中五味杂阵,第一次对夏想产生了敬意!
如果说他以前向夏想表态,表明了靠拢的立场是迫于形势,是不得不做出的一种妥协,此时此刻他却在心中庆幸选择了和夏想站在一起。因为他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夏想不仅仅是一个官员,是下马区的区长,他还是一个真性情讲义气够朋友的汉子。
黄建军想通之后,再看夏想并不高大的背影,忽然就多了一种伟岸的感觉。
施长乐只是一脸惊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心中却震憾连连,没想到夏想不但一句话就让工程队奉若神旨,还呼啦啦叫来一队工人,都个个好象仰望太阳一样仰望夏想,就让施长乐有一种不真实的晕眩感。
夏想,他怎么这么惊人的威望?
施长乐为人圆滑,他也知道在官场之上很少有真性情真感动,而且就算是书记和区长,有时说出来的话也未必人人听从,就拿工人们来说,他们有时候倔起来,才不管区委书记或区长,甚至市委书记和市长的话都不听,但他们最听让他们信服的人的话。
权力有时大不过人格的魅力。
夏想一露面就震住了场,就说明了一点,夏想是他们最信任并且最敬佩的人!
施长乐就越来越觉得看不透夏想了,眼睛转来几转,心思也不由多想了不少。同时在他的内心深处,对紧跟白战墨的决定也开始了动摇。夏区长能够对工人们还有深情厚意,对紧跟他的步伐的人,应该也会一直善待……他就不停地打量夏想,心思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