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将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來,整理归类放好,她时不时瞄一下阳台,只见阮滨好像很生气地在说什么,他在跟电话那头的人争论。
打了大概十多分钟吧,阮滨就挂了电话,但他并沒有进來,而是拿了根烟开始抽,一根接着一根抽。
夏至整理完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一遍一遍地按着遥控器一遍一遍地转台,心思完全不在电视上。
她不知道阮滨怎么了,很长一段日子以來,他都这样。前一秒还很开心着,接了电话就争吵,然后就是一整晚的郁闷。
她问起,他就是说不能告诉她。
半个小时之后,阮滨进來了,浓浓的烟味,“我先洗澡。”说完,他转身走去了洗手间。
夏至走到阳台上看了看,地面上有五个烟蒂,这短短的半个小时,他就抽了五根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难免好奇。
浴室里雾气迷蒙,夏至轻轻地推开门进去,阮滨正在洗澡,热水哗哗地流着,冲刷着他精壮的身体。
“我能进來吗。”
“恩。”
夏至推开淋浴房的门,阮滨一把就将她拉了过去,冲着水,他深深地吻着她。
“嗯??”夏至整个被冲到了水,眼睛里鼻子里都是,她不得不反抗,“水??冲进我眼睛了??咳咳咳咳咳??”她呛了一口水,猛烈地咳嗽起來。
阮滨觉得抱歉,赶紧给她拍背。
夏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道:“滨,我知道你不能告诉我,但我还是要问,因为我很关心你你明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行吗。”
阮滨不说话,只是站在花洒下面,任由热水冲着自己的脸。
夏至浑身都湿了,衣服粘着身体,头发也都湿了,一根一根贴在脸上。
“脱了吧,我帮你搓背。”阮滨说,他还是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題。
夏至把衣服脱了,阮滨温柔又细致地帮她擦身,他取了洗头液涂在她的头发上,细细地帮她洗头。
她的头发很长,他想起初见她的时候,她的头发只到肩膀,扎着一个小马尾跟狗尾巴似的,现在扎起來,已经有整整一掌了。
他梳着她打结的头发,又轻又柔,生怕弄痛了她。
夏至回头说:“你这样我只会更痛,用力一点一下梳下去,给个痛快。”
“那会弄断头发的。”
“断几根头发算什么,任何事想要成功都会有所牺牲的。”
阮滨一咬牙,用力一梳,梳子上卷着几根断发,但好在已经梳通了。
夏至将洗干净的头发用皮筋扎了起來,她转过身來与他坦诚相对,问道:“是不是你家里的事。”
阮滨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你不说就是是了,那我再问你,是不是你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阮滨还是不语,眼睛里面多了几分哀愁。
“看來我都猜对了。”夏至说,“沒关系啊,我愿意面对你的父母,这有什么呢,只要我真诚对待他们,他们肯定会接受我的。”
“不是的小至。”阮滨打断道,摇摇头说,“不是你说的这样,真的不是,我还沒告诉他们你的存在。”
“你在开什么玩笑。”夏至忽然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她严肃地问,“那你到底在隐瞒什么秘密。需要这么瞒着我吗。”
阮滨二话不说,捧起她的脸就亲了下去,夏至奋力反抗,一下一下拍打着他的背。两人身上的泡沫还沒有冲洗干净,滑溜溜的,夏至很容易挣脱掉。
“你别用这招,沒用,不如直接告诉我。”夏至大喊着,“告诉我,告诉我,不要让我乱猜行吗。”
阮滨闭了闭眼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咬咬牙说:“不如我们私奔吧。”
“啊。”夏至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的。
“只要你舍得抛下你的父母弟弟,只要你不嫌弃我一无所有,我们私奔。”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问你愿不愿意,”
夏至眨了眨眼睛,温热的水溅到她的眼睛里,有些刺痛,她说:“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抛下我的父母和弟弟,他们是我的家人,我爱他们,胜过爱一切。”
“也胜过爱我。”
夏至坚定地说:“如果你硬要这么比较,那我只能说,是。”
阮滨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能问出这个问題,他简直就是畜生,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他快速洗干净身上的泡沫,离开了淋浴房。
夏至愣愣的,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題呢。他到底怎么了。
那一晚,彻夜未眠,阮滨是,夏至也是。
夏至不敢再继续追问,如果再追问,按着以前的经验,结果就是大吵一架。每次遇到这个问題,都是以吵架告终。而且他今天说的私奔的话題,真的是吓到她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但阮滨始终睁着眼睛,与父亲约定的时间越來越近,这件事始终都要告诉夏至,可他不敢,越是爱她,就越不敢告诉她。
“睡了吗。”他轻声问。
夏至动了一下,很快回答,“沒。”
他转身伸出手來,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吧,别多想。”
夏至撒娇,“那你抱紧我,不许松开。”
“恩。”阮滨抱紧了她,两人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