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明白,还是说道:“晓得。”
吕建仁插话道:“三叔,老八回来待几天?”
“不知道。”吕振林脸色绷起来:“他的事,我不管,也管不了。”
说完,又回之前屋里。
吕冬大致了解,吕建武大学学的法律,毕业之后进的公家单位,后来觉得受束缚不舒服,干脆离职当了律师。
为这事,吕振林直接跟他翻脸。
毕竟在太东的传统观念里,千好万好不如编制好。
打那以后,吕建武在泉南工作,回来的次数少了些,吕振林在外面也从不提儿子的事。
这大概就是无仇不成父子。
吕建仁也了解这些事,看到三叔离开,问道:“公家饭碗很香?”
吕冬实话实说:“不知道,我又没端过。”
吕建仁点点头:“也是,你小子是搞歪门邪道的料。”
“七叔,话不能这样说。”吕冬反驳道:“你出去打听打听,大学城那片,谁不知道我是个有良心的好人。”
吕建仁嗤之以鼻:“我不了解你?你小子一撅腚,我就知道你要拉啥屎。”
吕冬无奈,马上就中午饭,这话没法说下去。
很快有人送菜过来,吕建仁让吕冬看好车,去端了盘酸溜土豆丝,塞给吕冬筷子和馒头。
盘子放在车前盖上,吕冬和吕建仁就着馒头吃。
吕建仁边吃边说:“老海这两年手艺见长,以前在工地食堂掌勺,做的那叫难吃,还净干傻事。”
吕冬避免七叔嘴里蹦出影响食欲的词,光吃饭不说话。
吕建武拿个包子,从办公室出来,看到车边吕冬俩,走了过来。
“八叔。”吕冬打招呼。
吕建仁直接问道:“老八,拉的咋样?”
吕建武咽下嘴里的食:“尽力谈,七哥,你们不要有太高期望。回来路上,我去保险公司,明兰跟他们没有签署正式劳动协议,不算正式职工,工伤认定非常麻烦,我会尽全力去做。”
吕冬这才想起来,吕明兰是去签署保险合同回来时遇到的意外。
吕建武继续说道:“还有,明兰是农村户口,赔偿……总之,一言难尽。”
吕冬和吕建仁都不笨,除了叹气,啥也说不出来。
现实就这样,没办法。
吕建武待了一会,又回办公室,后续还有漫长的谈判在等着他。
一直到下午十点多,双方终于达成并且草签了一份协议,以这年代和泉南地区的标准,供电公司将就吕明兰意外赔偿12万元。
至于太保那边的工伤之类的认定或者补偿,极有可能变成一场漫长的诉讼。
晚饭,村里人都婉拒了李家柱的邀请,各回各家。
吕冬被吕建仁叫着去了他家。
路上,吕冬在代销店买了些钉子爱吃的瓜子和花生米等零食。
堂屋前,吕建仁拿酒给吕冬倒上:“陪你七叔喝一杯。”
吕冬说道:“咱就喝一杯。”
七婶端着炒丝瓜过来,钉子坐在门口,边吃花生边看电视。
吕建仁心情郁闷,叹了口气:“一杯就一杯。”
七婶坐下,说道:“这事你叔侄俩也尽力了。”
吕建仁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去三分之一,啥话也不说,只是吃菜。
吕冬抿了一口,知道七叔郁闷,这也是他过来的原因。
吕建仁又是一口酒喝下去,突然就哭了:“我妹子没了!我妹子咋就没了!”
吕冬说道:“七叔……”
吕建仁端起酒杯,一口闷掉剩下的,站起来往西屋走:“你们慢慢吃,我去睡觉。”
吕冬看到,七叔转过去的时候,泪流满面。
七婶低声说道:“别管他,让他去睡会,今早回来,就没睡着。”
吕冬轻轻点头,郁闷的也想喝酒。
那边钉子看的青照台开始放电视剧,片头曲响起。
“书上侠客万般神通……”
吕冬转移注意力,跟着哼了两句,心里嘀咕:“元芳,你怎么看?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太东拍的武侠神剧,最后仨主角全死了,也就这年代敢这样拍,换成以后,导演和编剧还不被喷成狗。
吃了点饭,七婶突然说道:“冬子,别怪你七婶多嘴,你下学了,就寻摸个正经营生,可别学你七叔,说起来地里的工地上的,啥都会干,又啥都不干,还不如啥都不会。”
吕冬不好接话:“七叔这不去工地上了?七婶你以后就安心享福。”
七婶无奈笑:“不受罪就不错。”
吕冬安七婶心:“七叔在工地上干的不错,都收徒弟了。”
七婶却说道:“不知道哪家孩子倒霉,学到真本事还好,可别学那些……”
说到这里,她住嘴了,因为吕建仁教的最多的就是吕冬。
第二天,供电公司履行协议,一次性支付完毕,随后吕明兰出丧,吕冬帮着抬棺材出村,直到下午才恢复正常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