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悔青了肠子。
他是忌惮秦昊然,但若果他早知道会因为投靠秦昊然而招来面前这一位煞神的话,打死他都不干。
秦昊然捏着他的软肋,这尊煞神却捏着他的命!
“我老婆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求关少高抬贵手!”林文凡一提到自己的妻子,整个人都软弱起来,心里暗骂自己鬼迷心窍,走上歪路,现在简直后悔莫及。
地下室的四面墙都安装了壁灯,但偏偏只在头顶亮了一盏筒灯。
白花花的灯光带了点苍凉的感觉,落在关临渊俊美却冷漠得不近人情的脸上,让人有种不敢直视的威严。
“你老婆是无辜的,我妻子就活该?”低醇的声音带着足以冰封万物的寒漠响起。
林文凡哭丧着脸道:“那关少你想怎么样?你要真的不解气,那就杀了我好了,但能不能放过我的老婆?”
关临渊蓦然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帅气到惊心动魄的笑。
“杀你?不,我怎么忍心让还没出生的孩子失去父亲。”
林文凡整个人都呆住了。
孩子……?
“关、关少,你是说我老婆有、有了?!”他的嘴角微微抖动,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关临渊的下一句话立刻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我就不说恭喜了,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
恶魔!
林文凡心惊肉跳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得不似凡人的男人。
他绝对是恶魔!
“关少,如果我有办法让尊夫人恢复以前的记忆,你能不能放我妻儿一条生路?”他双腿猛地下屈,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顾不得额头痛出一层冷汗,一路跪行到关临渊脚边,卑微地匍匐在地,颤声提出请求。
他本以为关临渊那么疼爱他的妻子,必定点头答应,不料却听到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有那样的能力?”关临渊用脚尖抵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然后一脸鄙夷地道,“不知道该说你自大好呢,还是自以为是好。”
林文凡蓦然心惊。
看他一脸淡定并且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像是空口说白话,倒像是真的找到了与他旗鼓相当甚至更胜一筹的心理医生。
难道……
“老师回国了?!”除此之外,不作他想,“但、但老师早已退隐,连我都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
关临渊冷声道:“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人知道。”
这下子,林文凡连最后一点赖以抗争的筹码都失去了。
他老师的能力自然是在他之上的,关临渊找到了他,怎么可能还看得上他那点跟老师比起来犹如三脚猫功夫似的催眠术。
所以,自己是死定了?
就在他惶恐绝望之际,关临渊收回了自己抵在他下巴的那只脚,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像你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不过看在你对你老婆还有几分真情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回。”
林文凡顿时如蒙大赦。
差点就要磕起头来。
“谢谢关少开恩!谢谢!”他激动得几乎要飙泪。
关临渊话锋一转,接着道:“但有条件。”
此时此刻,无论什么条件林文凡都只能统统应下,“关少你说,只要我做得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关临渊很满意他的态度,一双墨玉似的黑眸深不见底,“我的原则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林文凡瑟缩了一下,感到背脊蹿上阵阵寒意。
耳边听得那低醇悦耳的声音带着杀意一字一顿地响起,“双倍奉还。”
夜,茫茫。
关临渊回到关家别墅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宝宝现在晚上都在婴儿房的小床上睡,由麦栎帮忙照看。
卧室的床头灯亮着,橘黄的灯光如同日落余晖,给人一种温馨又凄清的矛盾美感。
隔着轻薄的纱幔,关临渊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影正静静地靠在床头。
“这么晚还没睡?”他俊朗冷漠的脸上换上了柔和的表情,走过去,抬手撩起纱帐。
对上的却是一双恨意满满的眼睛。
他一惊,身子微僵。
“这次是最后一次了,我下定决心要杀了你,你这次也不打算还手吗?”舟以雁的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中,表情也有点隐晦不明。
关临渊凝视着她充满恨意的杏眸,淡淡地开口道:“我们谈谈。”
舟以雁的双手都藏在了被子底下,她斜睨着他冷笑,“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那就谈秦昊然。”关临渊岁首拖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舟以雁听到秦昊然的名字时,眸光微闪。
“你真的爱他?”关临渊倾身过去,却又立刻顿住了。
她的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露出了握着的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