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哥哥,但你不讨厌。”
少年笑道:“原来你这么不高兴是因为跟哥哥吵架了。那好,小哥哥就小哥哥,你要是喜欢这只猫,就抱回去养,这不是我的猫,我是在前面那条巷子发现它的,小东西可能被妈妈抛弃了,怪可怜的,我就每天出来喂它一点吃的。”
舟以雁又伸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脸上现出犹豫之色。
少年看出来了,估计是她家里人不许养,便道:“没事,我可以继续给它带吃的,你有空也可以过来看看它。”
舟以雁垂着头,双手手指绞在了一起,小声说:“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从家里来这里……小哥哥,我、我”她猛地抬头,无助地看着他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家,怎么办?”
终于,还是向人求助了。
她整颗心都提起来了,既忐忑不安,又期待万分。
他会帮她的吧?他是好人吧?
少年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对方是个迷路小孩,但下一秒,就露出了让人安心的笑。
“别怕,我来想办法带你回家。”
心底所有的委屈和悲愤都倏然消失了,她怔怔地看着小哥哥,觉得他就是上天送到她身边的神。
少年弯腰,把猫放回地上,冲它挥挥手,道:“快回去吧,明天见。”
小猫一点都没有迟疑地往前跳跃,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舟以雁学少年一样,冲夜的尽头挥挥手,“猫猫,明天见。”
少年笑了起来,“你都不知道怎么从家里到这里来,明天见个鬼呀。”
舟以雁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这是出于礼貌,就是跟它说声再见。”
少年朝她伸出了手,笑道:“我们走吧,你拉着我,别走丢了。”
舟以雁甚至都没有问他走去哪里,难道已经知道她家在哪了?就那样信任地傻乎乎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少年的手掌上。
少年拉着她,边走边问她记不记得家的位置,是什么城区,什么街道,什么门牌号。
舟以雁其实都知道,只是刚才太过害怕,才忘记了。
现在被少年循循善诱,便慢慢地把住址说出来了。
少年挑了挑眉,有点惊讶,“你住的地方离这儿蛮远的。”
看到她一副差点又要哭出来的样子,少年忙道:“远是远,但能回去。”
接着,少年便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跟司机报了地址。
然后又对她道:“到家后让你爸妈给司机车费就行了。”
她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简单的回家方法。
少年冲她挥挥手,就像之前跟小猫道别一样,只是没有说“明天见”,而是说:“小妹妹,拜拜啦。”
直到车子驶出了大半个街道,她才想起,自己没有问他的名字,也没有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如果她想要找他,该怎么来。
她问司机刚才那里是哪里,司机说,“哦,那里是城北东岭街,在老城区那一带来说,算是比较热闹的路段。”
后来,她千方百计地来了那里几次,却没再遇到过那个少年,还有那只小猫。
这段记忆和记忆中的少年明明是不该随便忘怀的,但年深月久,终究还是遗忘了。
舟以雁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做了一个没头没尾的梦,就又从年月深处把这段记忆给挖出来了,少年温暖的笑容和关临渊冷冰冰的表情重叠,找不到相似之处,但却和她在相册里见到的中学时代的关临渊一模一样。
明明小时候那么爱笑爱说话,怎么长大后就成了人狠话不多了呢,完全不能怪她没认出他来啊。
她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描画着熟睡中男人的眉眼,往日的冰冷刚毅消减了几分,连紧抿的嘴唇都显出一点柔和。
如果早知道是你的话……
她眼中溢出了一片柔情。
我们就不必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关临渊毫无预兆地突然睁开眼睛。
舟以雁吓了一跳,想收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了。
“疼吗?”他没头没脑地问。
舟以雁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两人刚才……双颊瞬间红得滴血。
“没、没事。”她用力摇头,声如蚊蚋。
关临渊便笑了,又问:“累吗?”
她感受了一下腰部的酸痛,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还好啦。”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拧亮了床头灯。
“不知道院子里的灯笼亮起来是什么样子,一起去看看吧。”
明明是邀请,却用了祈使句,霸道强势得很。
舟以雁心想,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
她也跟着坐了起来,迟疑了一下,才道:“院子里蚊子多,逛一圈就可以了吧,回来我给你看我小时候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