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馆。
文浅那时候留着长发,绑着高高的马尾,甜美可爱。
居右的是关临渊,头发乌黑浓密,竟然是自然卷,右脸上还没有落下伤疤,俊美非凡,帅得一塌糊涂,面对镜头时一点笑容都没有,表情又酷又拽。
原来他学生时代居然是这样子。
舟以雁不自禁扬起唇角,食指指腹轻轻摩挲相片中那人完美无瑕的俊颜。
“咦?”她本以为是相框落下的灰尘或脏东西,没想到关临渊右边眼角下的那一点黑,竟然是泪痣。
她微微失神。
照片里居左的男生其实也长得不错,只是有关临渊珠玉在前,他便稍稍逊色了,他居然也是个不爱笑的,抿着嘴唇,神色高傲。
“原来如此。”她把相片扣回桌面。
三人行,必有灯泡。看来关临渊在当年那场三角争锋中落败了。
她回到卧室,重新拧了一条湿毛巾搭在他额头上。
不知道探温针在哪里,不知道退烧药在哪里,她只能替他做物理降温,一次次地换冷毛巾,然后用额头探他的额温。
据说比用手掌探温要准确一点。
第一次两额相抵时,她被他温热的呼息喷了一脸,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咚咚咚地乱跳,体温一下子飚高,根本分不出他到底有没有退烧。
“水……”关临渊发出一声低吟。
舟以雁兑了半杯温水,把杯子凑到他嘴边,然后发现这样喂水非呛死他不可,又赶忙放下杯子,费劲地将他扶起来。
“别晃,头晕。”关临渊被她抱着胳膊生拉硬拽,后脑勺“砰”地撞在床头的真皮靠背上,正好和镶嵌在上面的优质K9水钻相磕上,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舟以雁手一松,他立刻摔回了床上。
“你是想谋杀亲夫吗?”关临渊被摔得眼冒金星,病弱的样子有几分可怜。
“没有,没有,我就是不小心。”舟以雁憋着笑连忙解释。
心想不就是淋个雨吗?还能发烧,没看出底子那么差呀。
关临渊哑着嗓子说:“水。”
舟以雁犯难了:“你不坐起来怎么喝啊?”
“想办法。”关临渊疲惫地闭上眼。
他一年到头连喷嚏都很少打一次,偏偏只要一生病,就特别严重。
舟以雁跑楼下厨房找吸管,找了半刻钟,没找到,回到卧室时,听到关临渊一个劲儿干咳。
她顿时愧疚不已,把关临渊到现在都没有喝上水的责任统统揽到了身上。
关临渊咳完后,显得更疲惫虚弱了,但神色冷淡平静,看不出丝毫痛苦难受。
舟以雁端起杯子,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凉透了,便又兑了点热水,犹豫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弯腰度给关临渊。
关临渊愣住了,微微启唇,水便顺理成章地缓慢流入口腔。
如是者三次,大半杯水便喂完了。
“还要吗?”舟以雁抹了抹唇角,故作镇定地问。
关临渊闭上眼,摇了摇头。
舟以雁端着杯子出了卧室,双颊红得像熟透的虾子,心脏差点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站在卧室门外,她忘了要把杯子拿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
“刚才你有听到我的电话响吗?小舟打给我,我没注意。”从客运站出来,麦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拉住了走在前面的纪烽。
纪烽此刻穿着牛仔裤和加厚的灰色卫衣,头发被风吹得有点凌乱,全然没有了别墅里当管家时那一丝不苟的样子,看起来年轻不少。
“没听到。”他转过头,诚恳地道,“我想我们接下来不顺路,要替你叫计程车吗?”
“你怎么知道不顺路?”麦栎把手机放衣兜,打断迟一点再回电话,“走吧走吧,我也去那里。”
“哪里?”纪烽的脸上浮现出无奈之色。
“就是你去的那里啊。”麦栎笑得一脸天真无辜。
纪烽静静地看了她几秒,最终叹了口气:“走吧。”
然后带着她去了车站旁边的麦当劳。
“炸鸡还是汉堡?”
“卡路里太高了,不想吃。”
于是纪烽要了两杯热牛奶,找了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
“说吧,你想怎么样?”纪烽喝了口牛奶,问。
麦栎瞥了他一眼,看到他上唇残留了一圈牛奶渍,忍不住弯起了唇角,把餐巾纸递了过去。
“什么怎么样,在大巴上的时候不是跟你解释过了么,我来这里见网友。”
纪烽用纸巾擦了擦嘴巴,露出信她才怪的表情。
不,一开始在高铁站碰到她时,他还真是信的,结果后来她说要跟他一起拼计程车去客运站,又跟着他买了去锦县的票,他就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