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话,是什么惩罚吗?”舟以雁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心里有点忐忑。
关临渊懒洋洋地坐在短沙发上,左腿翘(呀)起来,随意地叠到右腿的膝盖上。他个子高,腿显得特别长,舟以雁觉得只要他一伸腿,就能蹬到她。
“你今天看了吗?”他不答反问。
舟以雁不敢说谎,小声地道:“看了一点。”
“那我不考你了。”关临渊道。
舟以雁顿时双目发亮,转忧为喜:“真的?”
“直接罚吧。”关临渊接着道。
舟以雁顿时蔫了下来,随即转喜为怒:“为什么你规定的事我一定要照做?你又不是王法。”
关临渊懒得跟她争辩,直接道:“今晚我回房间睡。”
舟以雁顿时像被钢针扎到屁(呀)股一样,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你之前不是说不回房间睡的吗?!”
“有王法规定我不能回房间睡?”关临渊斜睨过来。
“但你之前说过……”这男人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我说的是暂时。”关临渊眼神冰冷地看过来,“我也说了,抽查答不出要罚。”
这算哪门子的罚?!
……不对,这的确是罚,要跟他同床共枕的话,对她来说就是最严厉的惩罚。
“我现在就回去把剩下的书都看完!”舟以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我保证一目十行,倒背如流。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关临渊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他的眼神很锐利,冷冽如刀,她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良久,他才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迟了。”
于是,当天晚上,舟以雁迎来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次睡眠。
可能是因为上回她有过锁门的前科,这次关临渊不到十点就走了进来。
她原本没有那么早要睡觉,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太尴尬了,他们之间又没有话题,最重要的是,她也没有心情跟他聊天。
于是她早早上了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背对着他,闭上眼睛在心里自我催眠。
不就是拼床么,念书的时候也没少跟要好的同学一起睡,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惜她白天睡得太多,此刻半点困意都没有,备受(呀)精神煎熬。
床褥微微震动,她立刻警惕地瞪大了一眼,然后“啪”的一声,眼前全黑,关临渊把灯关了。
“我习惯留一盏床头灯。”她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抗(呀)议。
关临渊垂眸看了一眼旁边这个用被子裹出来的茧,冷淡地道:“我习惯熄灯。”
舟以雁撇撇嘴,把自己裹得更紧。
浓重的夜色趁虚而入,她感到自己被黑暗围拢得密不透风,耳边是暖气运行时发出的细微“嗡嗡”声。
显得整个卧室更加寂静。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擂鼓一样咚咚咚的响,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紧张。
关临渊像个幽灵一样融进了如墨般的夜色里,听不到他任何动静。
但她知道此时此刻,他近在咫尺。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凌厉的气势,就算像现在这样背对着背,看不见彼此,她依旧能感知他的存在。
更何况,空气中还有那淡淡的沉香。
今夜,注定无法入睡。
于是她开始在心里数绵羊。
念书的时候,她听说过一个笑话,有人睡不着,夜里数绵羊,数着数着,突然就被吓醒了,为什么?
答案是,那人发现有只披着羊皮的狼混了进来。
现在,也有一只狼正与她共枕。
“闭眼。”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冷冷地响起。
她惊得差点没叫出声。
“你、你还没睡?”
“别动来动去。”关临渊开始发号施令,“闭上眼睛,别说话,什么都别想,睡觉。”
舟以雁在心底忿忿不平地想,要不是他硬要爬上她的床,她至于辗转反侧,也不成眠?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低沉醇厚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夜的修饰,听起来没有平常那么冷漠,反而带着一丝……温柔?不对,顶多只能算是缓和。
就在舟以雁为此出神的时候,那把如托布秀尔般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淡淡地补充了两个字:“暂时。”
舟以雁:“……”
连贯起来,整句话的意思就是,放心,我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
那还不如别说!
舟以雁深深地怀疑那个混蛋就是存心想要她睡不着!
她默默地在心里哀嚎,今晚别想睡了。
可是她低估了自己的睡眠属性,或者说,她高估了自己的警惕性。
半小时后,她进入了梦乡。
一觉到天亮。
晨光熹微,攀上阳台,透过玻璃窗爬了进来。
舟以雁慢慢睁开眼睛,昨晚睡得太舒服了,仿佛被一团温暖的火包裹着,暖烘烘的,十分熨帖,就算被烤干了也值得。
只是,待她完全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整个人都窝在关临渊的怀里时,全身的血液瞬间都凝固了!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