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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韩城牢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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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去。

    上次的大越狱,虽然死了很多人,他们的热血却从未浇灭过,一道铁门又怎能阻隔他们向往外面的海阔天空和自由的心。

    守卫牢狱的人,他们的眼睛还是像平时一样专注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就像雕像。

    牢狱的铁门里面还有人,三个人。

    三道门,三个人。

    高傲的男人就好奇了。“你们自由了,为什么还不走?”

    七道门只有一道铁门是关押着一个人,又光头又多疤痕的胖子,人称刀狼。

    其余的两人都沉默着,倚靠着墙根站着,显然他们以刀狼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牢狱里面很昏暗,刀狼还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刚好只斜照到他的光头。“我们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不进来?”

    高傲的男人觉得可笑,他还是走了进来,只跨过铁门就停了下来。

    刀狼冷笑。“你为什么又停下来,难道你怕我?”

    高傲的男人的确怕刀狼,怕这个人的狠毒和凶残,他一向都小心而谨慎,可他却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的谨慎,所以他又笑了。“牢狱一向都是倒霉的地方,虽然我的运气一向都很好,可我也不想沾染太多。”

    刀狼说。“那么,你为什么又进来了?”

    高傲的男人说。“人称刀狼的西门玉郎,当年叱咤风云的雄姿,总会让人忍不住一睹为快。”

    刀狼大笑,听起来说不出的沧海桑田。“西门玉郎已死,刀狼还活着,只不过一道铁门之别而已。”

    这番沧海桑田的话,高傲的男人仿佛也懂。“难道你不想西门玉郎活过来?”

    刀狼说。“西门玉郎虽心狠手辣却偏偏多情,多情的人做不到无情。”

    多情的人也不能杀人,杀了人也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苦痛。

    高傲的男人就不懂了,刀狼忽然问。“你走进来,就只是想见一见我刀狼?”

    高傲的男人没有否认。“不愧是西门玉郎。”

    刀狼说。“然后呢,你还想什么?”

    高傲的男人说。“我想离开。”

    刀狼说。“我刀狼不是别人想见就见,我刀狼的地方也不是别人想来就来。”

    他刚开口说第一个刀狼的时候,他的人就动了,说到第二个刀狼时,他的手已经穿过高傲的男人的胸膛。

    他盯着面前这个自傲的男人,冷冷的说。“以后,你若有机会去见一见有故事的人,最好躲远一点,因为你一定会很倒霉。”

    他的眼睛又露出沧海桑田的苦痛。慢慢的看向别的地方,当他看到自己的手时,表情就变得很复杂。就像看见不可思议的事。

    他看着的手是穿过高傲男人的胸膛的手,这只手上居然没有血。

    一个活生生的人,胸膛上多了一个洞,怎么会没有流血?

    这个人莫非是以前在牢狱里冤死的鬼魂?除了鬼魂,还有谁会没有血没有知觉?

    刀狼抬起头时,就看到高傲男人眼睛里的微笑,他说话的声音都像是讥笑。

    “我是给你们带来自由的人。你怎么能忍心杀了我。”

    话毕,这个人居然就真的像鬼魂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中一个罪犯走了过来,也看了一样刀狼的手。“这个人真的是鬼魂?”

    刀狼没有说话,他无法回答,又有谁能回答得了。

    罪犯也看向高空。说。“我们走还是不走?”

    刀狼还是没有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目光才从高空中移开。

    ――走。

    蒋治天慢慢的靠近牢狱的大门,脸上已露出平静的表情。

    四人已走近过来,龙在贤脸上露出尊敬之色。“蒋狱长,好久不见。”

    韩城牢狱并不算很大,可也不小,轮流当值,一个人要与另一个人碰面一次也不容易。

    “好久不见。”蒋治天说。“听闻龙弟兄最近荣休了。井岗山又少了一个好帮手。”

    龙在贤赔笑说。“蒋狱长客气了,有蒋狱长这么德高望重的人坐镇韩城牢狱,守卫韩城牢狱的兄弟也安心很多。蒋狱长总不会连我这副老骨头都不放过吧?”

    蒋治天笑了笑。“若然你都认老了,我这副老骨头岂非太逞强了。”

    龙在贤说。“蒋狱长老当益壮,我这个后辈多有得罪了。”

    蒋治天又笑了笑,忽然说。“你应该听过,我喜欢偷闲出去吹海风的坏习惯。”

    龙在贤当然知道,说。“今日蓝天白云。最适合吹海风。”

    蒋治天说。“可是,我还在这里。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

    坏习惯虽然是不好的习惯,也不是改不了的。

    龙在贤说。“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前段日子发生的大越狱,还没有真正遏止,今日可能还会再发生。”蒋治天瞄了一眼旁边的年轻人。“今日帮助罪犯越狱的人会不会就是你们?”

    龙在贤没有否认。“我们不是帮助罪犯越狱,我们只是想救出不该被囚禁的人。”

    果然没有猜错,的确跟半个月前被囚禁在牢狱的人有关。

    秦蒙洛说。“蒋狱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交游广阔,一定已听过韩阁学院的变故。”

    蒋治天当然听过。“蓝廷这个人虽然还太年轻,可他是任斯的得意门徒,而且还是卧龙,校长一职本就是卧龙与凤之争。”

    秦蒙洛说。“若然真是公平竞争,就算蓝廷做了霸主,我们都会认同。”

    蒋治天说。“他不是?”

    秦蒙洛眼珠子转了转,说。“蒋狱长,知不知道最近被送进韩城牢狱的都是什么人?”

    蒋治天说。“我的职责只是守卫和管好韩城牢狱,送进来的是什么罪犯,我无权过问,也不需要过问。”

    秦蒙洛说。“他们就是韩阁学院的长老,也是反对蓝廷越权掌控韩阁学院的人。”

    蒋治天也没有吃惊,说。“任斯不幸逝世,秦御天又游历世界,蓝廷暂时执行校长的职权,也不能算是越权。”

    宁诚非说。“若然是他杀了任斯,又怎么样?”

    蒋治天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远远的看了一眼蓝天,又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只是一名狱长,我的职责就是镇守韩城牢狱。”

    他的意思很明了,外面的安危与他无关,他只与韩城牢狱共存亡。

    宁诚非说。“蒋狱长不肯网开一面,打开牢狱大门?”

    蒋治天的深邃的目光露出一种威势,意思也很明白,不是不肯,而是不会。

    韩亦轩说。“那么,我们只剩下一种法子。”

    剩下的法子就是硬闯。

    他们还没有开始闯进去,牢狱里面已起哄,一群罪犯逃了出来,就像一群饿修罗扑向血肉和灵魂,韩城牢狱难道又要发生一次暴乱。

    这场暴乱,蒋治天又能否平息,他又会不会也像井岗山一样,重伤在暴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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