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司其职,各有重则,此番若非事情特殊,才有一会之机。不然,纵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亦或青山埋骨,也终无聚首之日。当然,除非帝国彻底湮灭,永远消失在帝国的版图。
东越俯首,衷心归附皇朝,每年按时进贡,抛下新仇旧恨。南荒妖兽绝迹,退出人妖界限,还我一方净土,如此种种。但,此些言语,何异于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不知不觉间,众人策马慢行,竟也走到了三岔口处。那块重新被人修复的石碑依旧伫立在那里,饱受着风霜,为来往路人指引方向。
继续往前乃是通往青州古城,在哪里可以选择路线,东南西北四通天下。而往左一道,却是去往北方的路途,有两个选择。一个石通往雪族与极北冰原,另一个便是通向皇朝与东越的边境战场的路了。
忽地,徐忠烈抬起虎首,眼中精光闪烁。刚毅神色直视前方,狠狠的道:“我老徐身子坚硬,纵是再往战场拼杀十年亦有何不可?”
没有再行观望雷战英等人,继续道:“如今我等囚禁上官老贼,又斩杀东越精兵五千,而东越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了。我还要先行赶往东北以思良策应对,诸位,再会了!”
说完,他将手中马鞭重重一甩,打在马尔臀上激起一声轻响,在宁静的清晨听来是那般响亮。马尔受痛,立时昂起前肢,发出几声嘶鸣。
将军征战路,何其遥远?身形化作一道疾影,徐忠烈电射而去,马蹄在地上踏起一阵烟尘,然后再随风飘散,不知去往了何处?
马蹄声响起,恍如悠悠战歌旋律,奏响古道之上。飘荡在天地之间,响彻晨空。不多时,他的身影便隐没在万千林木之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不见了踪影。
望着徐忠烈离去的地方,眼中不知还有着什么东西?似说不出一般。实则那里早已什么东看不到了。微笑着摇了摇头,雷战英笑呵呵的道:
“我和老雷七岁相交,思投意合,更引为知己,算算时日,已有四十余岁月,可他现在仍是那副急性子的暴戾脾气。现在我们却都已是半身花甲,健壮不复当年,光阴催人老啊!”
说完,继续摇着头,神色逐渐转为失望。众人皆尽沉默,只听雷战英一人自行言语。但一番话出来,倒也牵动了众人的心思。
“我们也走吧!”雷战英望了望左右,而又马鞭一扬,策起漫天尘土。朱劲松看了聂惊鸿一眼,二人会意,接着亦是扬鞭而去。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朱劲松带来的几名贴身侍卫见状,同样鞭马追赶,向着青州方向而去。
一行人策马疾行,踏着晨光、破晓而去。一路毫不停留,又有座下良骑宝马,半日不过而已,便就赶到龙口关之地了。
此地亦有三叉之路,除了他们来时的那条。一条通往西方帝国,亦是雷战英的驻地和聂惊鸿此行将去的地方。另一条便是通往南荒古地,朱劲松的去处了。
“老朱,此行舟车劳顿,现在又天日将晚,不如就去我东西驻地暂住一宿。”说着他有看了旁边的聂惊鸿一眼,继续道:“我等把酒言欢,畅聊人生,我也好为你接风洗尘,好好招待一番。”
朱劲松顿了一下,拱手道:“老雷有心啊,我座下有宝马,此时天色尚早,我趁着时候选条近路,不出天黑便可赶往驻地,接风洗尘便不必了,他日若再有机会,必定登门造访,讨杯烈酒,畅饮一番。”
雷战英闻言,顿时开怀大笑,朗声道:“好,既然老朱你现在不愿前往,那等我雷战英卸甲归田之时,一定在家煮酒恭候,我们再会!”
说着,调转马头,扬尘而去。朱劲松和雷战英亦在此地分道,各自扬镳。看着雷战英远去的身影,朱劲松眼里莫名奇妙多了些许东西,可是眼泪否?
可叹人生有此知己,世上一遭又何虚?只怪世道凄冷,人情悲呛!
“走,”朱劲松一声令下,身后几个卫兵也随之调转马头,扬鞭奔腾而去,向着他们所应当留守的职位。作为天生的军人,他们没有可逃避的选择。
身影逐渐渺小,慢慢消失在龙口关这漫天的风沙里。不知何时?天地间已然弥漫着无数的凄凉和哀伤,悸动众人的心弦。
风吹过古道,寂寞而萧索。略带些许肃杀和戾气,此地早晚也难逃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