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捞好处,殊不知每个人都是这般想法,便成不了气候,古往今来,那些起兵造反的,大都是一个读书的,领着一群没读书的,这样才能成事儿,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呐”。
李惊云道:“我倒觉得是因为读过书的先生都过得比较好,没必要去造反”。
曹濮哈哈大笑道:“有道理有道理,来,今日老夫敬小友一杯,许久没和人这般畅心交谈过了,那些人满肚子的花花肠子,这人心要是都像小友一般,那天下何不谓大同”。
说着举起手中苦茶一饮而下。
李惊云道:“萌萌总说我笨,什么都给别人说,其实这天下哪来的那么多坏人,要不是有难言之隐,谁也不愿意做坏人,她跟我说佛看人是佛,鬼看鬼是鬼我就很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是佛是鬼呢?我不是鬼,我身边的人也和我一样是人,他们也和普通人一样,当然也是人,无非就是有些难处说不出来罢了”。
曹濮一呆,叹气道:“普天下人心最难测,昔日太祖当朝时,因为一句谣言,怒杀朝廷大小官员七十二人,今日圣上因为一句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些都是因为人心作祟,若是人人将那些谣言弃之不理,又怎能翻得起浪花,恰巧是那些反驳之人,将这些话传的满城风雨,自认为自己反对了,那些受害的人便不会怨自己,殊不知,恰巧是他将这些谣言散布开来,引得世人反目,雪崩之下,岂有无辜”。
李惊云道:“今日受了先师如此多教化,明白了很多事情,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跟知府大人回命呢”。
曹濮抬头望了望窗外,道:“今日已经太晚了,此地离南山道尚有六十余里路程,怕小友吃不消,就算你吃得消,那马也总要歇息,不如就在此间住个一晚上,明日我叫人备好了换乘的马匹在上路不迟”。
李惊云挠挠头道:“有道理啊,那就只好叨扰先师一晚上,明日我再出发”。
“如此甚好,我读完这封书信,明日叫小友带着回话一起回去”。
李惊云道:“那只好麻烦先师了”。
曹濮叫人安排了房间给李惊云住,目送李惊云离开后,许久长低声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沉默暗自道:“要不是有难言之隐,这天下谁又会骗你呢”。一声长叹,转身拿起那书信,看也不看,丢进了火炉里。
转身进了房间,思索很久。
李惊云边看此间大小错落的院子,边赞叹道:“这里真不错啊,有山有水的”。
旁边领着他的小童充耳不闻,直低着头往前走,到了一处院子道:“此间没有人住,公子可暂住在此”。
李惊云拱手谢过了那小童,好奇的走进院子,心道:果然还是读书好。
放下手中刀棍,伸了个懒腰,正要躺倒休息,忽闻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起身查看,却见方才与自己对话那女子蹑手蹑脚的趴在窗子上看。
李惊云道:“姑娘是有事吗?”。
那女子左右瞧了瞧没人,招手小声道:“过来”。
李惊云挠挠头,走过去道:“姑娘……”。
话还未说完,那姑娘用手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去外面”。
两人走到湖畔,那姑娘道:“此间女弟子不允许进入男子院落,当然不能跟你站在那里说话”。
“那男弟子可以进女弟子院子吗?”。
那姑娘翻了个白眼道:“想得美”。
又道:“今日谢谢你啊,要不是你,那恶人定将我打死了”。
李惊云道:“啊?他打你做什么?我还以为是冲我来的”。
女子道:“我是……”,说到一半,想了想道:“或许就是冲你来的,差点把我打死了”。
李惊云眉头微皱,挠挠头道:“那真是对不起,连累小姐了”。
女子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我父皇……”,说一半停下单手捂着嘴,眼睛上下转了一转道:“我叫我爹爹给你送点东西过来”。
李惊云道:“我叫李惊云,送东西倒是不必了,我也没什么需要的”。
那女子道:“我叫周初霁,九陌云初霁,皇衢柳已新”。
李惊云哪里懂这句子,憨憨一笑道:“我没读过书,不懂什么意思啊”。
周初霁闻言微怒道:“呆子!”。
李惊云正想:萌萌也这么说我,这周姑娘也这么说我,那肯定是我的问题了,还是不说话的好。
一时间无语,那女子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李惊云道:“说什么都不对,还是不说话的好”。
正走着,远远迎面走来一个白衣儒生。朗声道:“见过初云公主”。
周初霁眉头微皱,反身拉着李惊云道:“我们去那边玩”。
“那边被我不小心毁了……”
“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