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边提起一条腿踩在桌子底橧上。
二猴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
说完心中还在想有什么谣言自己不知道的,又一想,自己知道了那就是传下来了,应该就是有,那也不叫谣言。
想来想去大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翘起大拇指冲周德雄比划了一下。
“大哥果然博学多识,小弟惭愧”。
周德雄不以为意道:“走江湖走的多了,什么都听过一点,博学多识怎敢当”。
这话方落,门外黄风大作,周德雄起身去看镖车,拿起放在桌子边的镔铁棍。今晚他要去睡在镖车上,免得出了意外,他虽好酒,可走镖时绝不多喝。多年以来已经成了习惯。
此时方喝的微醺,略有醉意。
走到后院马房,镔铁棍往底下一矗,轻松插进地面,四下里没人,慢慢悠悠解开腰带小解。冷不防耳边凉气直冒,顿时五分酒气出了三分,一手一勒裤带,一手抄起镔铁棍朝后猛砸。
“大哥别,是我”。
力道往旁边一撤,砸在地上,泥土飞溅。
原来身后来的是二猴。
周德雄长吁一口气,道:“你来干什么,辛亏我慢了一分,否则定叫你脑袋开花”。
二猴道:“这不是一路上都是大哥在看镖,今日大哥回去休息,我二猴睡在这里,想必不会有什么麻烦”。
周德雄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天际,渐有繁星。
“不好,贼人说来就来,万一来了你应付不过来,你回房去睡吧”。
二猴道:“能有什么事,况且这是在凤凰镇,哪个小贼不长眼,莫说我龙威镖局的名号,就是凤凰客栈,哪个敢惹?”。
“莫说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快回去,明早天不亮就要起镖,不要浪费时间”。
周德雄把铁棍抱在怀里,双手系住腰带,方才挽的急,挽成了一个死结,此时再解,颇有些麻烦。
二猴闻言,讪讪一笑道:“那辛苦大哥了,有事招呼二猴”。
周德雄抬眼望他一眼道:“回去睡吧”。
回头走了两步,取下马鞍,丢到镖车下面,将铁棍靠在镖车上,钻进镖车底下,裹了裹衣服,侧身躺下,枕着马鞍,顺手将铁棍抽进怀里,微微阖眼。
眼前混沌,忽闻一阵脚步声,顿时清醒。
“叫你回去怎么又来了”。
不见人回答。
伸出头望去,眼前寒芒顿现,一柄金环大马刀从头顶砍将下来,周德雄出了一身冷汗,镔铁棍往地上一杵,整个人借力从两匹马之间飞出,双腿一弹,贴着马槽站了起来。
“呔,好小子,敢在爷爷面前动刀”。
怒骂一声,铁棍抡的浑圆,映着月光,白茫茫一片朝眼前那小贼杀将过去。
叮叮当当瞬时打成一片,火星四溅。
来人被逼退数步,口里打了个呼哨,周德雄一惊,莫非还有同伙,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眼前马刀照头劈将下来,一招一式朝脖颈而去,都是杀招,这人显然就是来杀人劫镖的货色。
周德雄走江湖年月已多,哪里看不出来,劫镖的大多是狠人,能杀两个,绝不留下一个活口,以免日后仇家寻来,惹上不必要的乱子。
不敢小觑眼前之人,使出浑身解数,一时间竟难以张口呼喊。
走了七八招,心道:其余几位兄弟怎么不见下来接应的,这凤凰客栈的人也一个都无,到底怎么了?
他哪里知道,二猴回去之后又和其余三人喝了不少,酩酊大醉,此时正睡得不省人事。
阁楼上,蒋老大正冷眼看着底下打斗,小声道:“白日里我摸过那人手心,右手茧厚如熊皮,是常年淫浸武道之人,小虎一个人怕是不够,你也去”。
身后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微微点头,怀抱琵琶消失在黑影中。
周德雄和那人打的如火如荼,一条铁棍虎虎生威,渐渐打的眼前那人招架不住,阴笑道:“嘿嘿,我龙威镖局的镖也敢上眼,阁下拜的是哪家的山头?我这有些香火,你去交给你家佛爷,给我让出一条路可好?”。
“好,好……”,那黑影喘着粗气,突然厉声道:“好你奶奶个腿!”。
金环大马刀贴地横扫,猛然间跳将起来,双手握刀往下猛砍。
刀未落,地上已显沟壑,周德雄大惊,呼道:“运气境的高手?”。
来不及细想,往旁边一跳,落地翻了个跟头站稳,原来的地方刀身直没入泥土。
未回头细看,耳边如珠玉落地,一阵清脆的琵琶声,身边一截木头应声而断,周德雄横拦镔铁棍,手中铁棍猛烈颤动,只听“浜”一声,断为两截。
周德雄面露惊恐,突然身体一震,站在原地,双手各拿一截铁棍不动了。
当啷两声,两截铁棍跌到地上。周德雄嘴角流着鲜血,怒目圆睁,扑倒在地。
拿着马刀那人赶去朝他身上踢了一脚,上半身翻了过来,周德雄竟是被拦腰斩断,死的不能再死了。
黑暗中,一个女子冷冷道:“去把楼上那几个也杀了”。
拿刀的人转身离去。
怀抱琵琶那女子从黑暗中走出来,低头细细抚着琵琶,看也不看那尸体一眼,径直走向镖车。
伸手刚掀起帘子,心中一顿,轻轻跃起,停在镖车顶上。
原来自己站着的位置,此刻已经出现了一个黑影,风一吹,赫然是一只大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