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当年洛十八落难于此,而我又神奇地也来到了此处,如此一联系,我还真的有些不敢想,只感觉那造化太弄人,命运是如此的神奇,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的一样。
修行日短,时间匆匆,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我醒转过来,天色未亮,房中烛灯如豆,一地的骨渣沫子,微微昏黄的光芒照耀着杂毛小道那张坚毅而又专注的侧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浑然不觉旁骛,只是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刻刀,一笔一画,是如此认真。
他的眼中只有刀,只有接下来的符文,那便是他的全世界。
我坐直身子,伸了一个懒腰,问他:“一夜没睡?”
杂毛小道点了点头,目光不移地说道:“嗯……差不多吧,中间倒是打了几回瞌睡。在你左手边有三块骨符,分别刻得有落幡咒、九星神咒、杀鬼咒,用法你应该明了,收着吧,危急时刻就用,多少也能够增强一些战斗力。”
我点头,将这三块经过去芜存菁、只有婴儿巴掌大的白骨拿起来,眯着眼睛瞧了一下,里面的符文流畅自然,结合着兽骨本身所蕴含的强悍力量,充满了神秘威力的气息,晶莹剔透,造型别致,仿佛艺术品一般。
收起猿骨符箓,我跟他闲聊几句之后,便出了门,此时湖风吹拂,天色拂晓,东方有金色的阳光逐渐生出,倒是一片勃勃生机,也将我心中的阴霾全扫。
在我走向寻龙号前方甲板的时候,意外碰到了慈元阁蝎主,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都是空茶盏,瞧见我,便过来道早安。我问她这么早就端茶送水的,做什么?方怡打着哈欠,说她父亲、刘叔叔和魏道长三人在房间里观察寻龙仪,推算了一夜,她怕他们困倦,于是早些起来,熬煮了些参茶,送给他们养精神。
说罢,她想起来了,说路过我们房间的时候,瞧见里面的灯光好像也是一夜没息,是不是也熬夜了?
我伸了一个懒腰,说我呼噜呼噜睡得香,老萧倒是画了一晚上的符,请鬼请神,一夜忙碌,你若是还有参茶,一会儿给他留点。方怡“哎哟”一声,心疼得不行,非得现在就要送过去,我拦住她,说画符之事,最怕打扰清静,我还好,你若去了,他哪里还有心思?
我这话说得巧妙,这小妮子一下便听出了弦外之音,俏脸上泛起红晕,说是么,他的心会乱?
这事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于是胡口吹嘘,说那当然,他这一夜不休不眠,还不是为了讨好你父亲欢心,好尽早交了差事?你若过去,他心思走移,那便什么活计都弄不成了,天还早,你先歇着,一会儿他完工了,再给他喝便是了。
方怡听了我的话,欢天喜地地回房休息去了,而我则下意识地朝着慈元阁阁主的舱房瞧了一眼。
按理说,既然大家是同舟共济,自然要开诚布公,相互之间没有距离,然而慈元阁阁主寻龙之事,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参与,总是在舱房中密议,这里面若说没有猫腻,我还真的不敢相信。
不过我就算不问,从昨天慈元阁对待那袋子猿骨的态度也能够猜得出来,他们计划得如此周全,还请来了天下十大高手之一,所图的,未必只是那一缕龙须。入宝山而空手归,常年在商场上跌爬滚打的慈元阁阁主应该不会做这等蠢事,只是瞒着我们,甚至好像连自家儿子都瞒住了,这就有些可疑了。
当然,屠不屠龙,这终究与我无关,我装作不知,在船头甲板与值班水手招呼之后,自顾自地施展起固体之法来。
此乃拉伸筋骨、强身健体的手段,一套固体之法下来,太阳生出,众人皆已起床,杂毛小道收拾完毕,喝了参茶之后精神抖擞,与我对练了一番搏击技,然后与慈元阁众人用过早餐。
末了,大家一起商量起今日之事来,决定分两拨人马,一拨由一字剑带领,与少东家一起,前去与龙虎山道人会晤,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达到一致;另外一队,则有我和杂毛小道、坐阁道人刘永湘、田掌柜一起,开始搜寻龙穴之处。
至于阁主,还是坐镇其中,给大家守这退路。
此行商议周密,然而正待分批乘小艇登岛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了消息:岸上驻守的焦掌柜,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