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眼的老头子。
无尘道长真气鼓荡全身,一身业技通神,被这般近身缠击,自然不会任其施为,身子一左一右,稍微挪动一番,伸缩间,竟然挣脱出那绿猴子的控制,抽身反击,将其全身拍出四五掌,每一掌皆有惊雷之势,但听那骨头碎裂之声如同火烧芝麻秆儿,噼哩啪啦一通乱响,十分清脆悦耳。
眼瞧着那绿猴子即将惨死于无尘道长掌下,突然那凶物一直紧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万千小眼组成的复眼往中间一凝聚,凭空生出无数虚无丝线来,将无尘道长的脖子连接,使得他的身子一僵,蓄不得气力,而在下一秒,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只巨大而虚无的手臂来,摊开的手掌比人都还大,一把便抓住了纠缠在一块儿的无尘道长和绿猴子,往着深处倏然回转而去。
人……不见了!
这什么情况?堂堂天下十大高手中的无尘道长,竟然被一只手给直接抓没了?
这场景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然而我们惊讶莫名,对手却并没有停歇,虽然失去了如同独目绿猴子一般的超卓魔物,然而其余杂兵却烦不胜烦地直扑而来,如海浪,连绵不绝地拍击着我们的承受底线。
在与刚才那个拥有天生怪力的绿猴子拼斗中,我和杂毛小道用尽全力,难免肌肉酸麻,有些后力不继,而又被那突然伸出来的大手给吓倒,攻势多少有些绵软,与我们相反的是那七名崂山道士,心切掌门,一时间气势如虹,朝着洞穴深处反压了过去。
攻守易势,我活动了一下酸软的右臂,看着这外宽内窄、呈现出漏斗形状的石洞口,那源源不断涌出的各色魔物,在头顶依旧明亮辉煌的瓦蓝玉圭照耀下,显得格外丑恶。
这种丑恶,是文字所不能描述的,未知代表神秘,也代表恐惧,瞧见这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魔物,我心中已然明了,这哪里是那啥龙穴,分明就是深渊裂缝,而这些丑恶之物,必然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遗漏而来,而倘若如是,此遭前来洞庭,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我们这边稍一松懈,那七位悲愤欲绝的崂山道士便有些撑不住了――他们都是一时之选,倘若是情绪稳定,或许还能够结阵以待,然而现在这般各自为阵,朝前冲击,一旦遇到阻挠,锐气一泻,立刻就变得更加疲软起来。
不多时,便有连续两声惨叫,两位灰衣道人跌倒在地,却是受了伤。
无尘道长是救不出来了,只能期待他吉人自有天相,而我们却不得不考虑后路,我稍一思虑,朝着那白格勒大声喊道:“白长老,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赶紧攀上山崖,这边我们来断后!”
头顶瓦蓝玉圭依然悬空透亮,我至今也不会相信那十大高手之一的无尘道长就这样身死魂消了,自然要做一回义士,杂毛小道并没有意见,上前接应,那一干崂山道士瞧见“义薄云天”的我们,不由感激得眼角噙泪,瞧着面前浩浩魔物,虽然悲愤,但到底没有丧失理智,知道事不可为,于是一声感谢,朝着洞口奔去。
这七位崂山道士一撤离,我们所面临的压力顿时就大了几倍,不过值此关键时刻,也只有拼命抵挡,我再次激发鬼剑,横劈竖砍,身形如电,倒是将大部分都留在了此处,止步不前。
魔物汹涌如潮,我正拼得勉力,突然听到杂毛小道高喊一声:“他们走了,我们也撤!”
这一声宛若天籁,我且战且退,而在即将退到洞口的时候,突然视线尽头又出现一道绿影,朝着我这边疾射而来。
杂毛小道在我旁边严防死守,早有准备,抬手一剑,朝着那道绿影射去,却不想那家伙敏捷至极,身形微微一晃,便冲到了我的面前。咫尺之远,我这才发现它并非刚才那个独目绿猴子,虽为同类,但却有双眼,面目也更似人形,轮廓甚至还可以说稍有些美艳,胸口处兽皮裹兜,鼓鼓囊囊,想来是头母猴子。
这母猴子比公猴更加暴躁,双手如花绽放,在我身前一阵拨动,竟然将我的鬼剑荡开,朝着我当胸,一掌打来。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了,那母猴子手掌仿有千斤,一掌击出,整个空间的气息都为之一凝,我必无可避,心中苦笑道:“死了死了,难道我陆左,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