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受力,有如在水中前行,无处不在的力量积压着我们,仿佛压强一下子大了好几倍。欧阳指间老爷子喃喃地叹气,说活了六十余载,学艺入行近二十余载,倒是第一次见识这阵法之力,玄学之妙,无止境,朝闻道,夕可以死矣。他说这话,心灰意懒,有着淡淡的感伤,让我心头有些不详。
越往下走,黑暗越发的浓重,粘稠如墨,到了最黑暗之处,光照不透两米。
二十多米的楼梯,我们走了五分钟,这一步一步,走得甚是艰难,积压在我们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虎皮猫大人也不飞翔了,而是站在我的肩膀上,催促着快走,若让那逃逸的女鬼占得了先机,到时候我们就只有逃命的份了。我问什么先机?虎皮猫大人却不答话,头扭向一边,看着前方。
我看不到它的头,但是却感觉气氛异常的沉闷。
它严肃了这扁毛畜牲肥母鸡,竟然严肃了起来,那么说明情况已然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黑暗是一道门,走到了楼梯的尽头,虎皮猫大人推开这扇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两百多平方的大厅,四面无窗,墙壁上有淡淡的暖黄色灯光存在,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大厅里并不是一望无际的空旷,而是摆着很多石鼎、铁釜等祭祀之物,还有许多书柜,将空间分隔开来。而在我们的对面,还有一扇紧闭的铁门。我闻着这里的空气,感觉有一股子土腥味和陈腐的灰尘气息。仔细听,还能够听到有嗡嗡的换气扇的声音传来。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这个地方是哪里?它还是我们所在的湾浩广场主楼么?
见到我们眼中的疑问,虎皮猫大人解答,说这里是主楼的地下室,当然,这个地方比地下停车彻要下面,在设计图纸中肯定是不会出现的,而这里,一定就是那些家伙开坛祭法的地方所在。这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进入自有方法,需依靠着聚阴炼魂十二宫门阵而为,寻常人是绝对办不到的。
地下室?这里面居然是地下室?
我们面面相觑,我越发地对这只长得痴肥的肥鸟儿心中起了一些敬畏,难怪萧家人对它恭恭敬敬的,原来确实是有着大本事的它一出面破阵,竟然越过空间的障碍,把我们引至了这地下来,而且对此地,我敢相信它决计是没有来过的,却是头头是道的样子。
走了几步,我立刻被前方的一个半人高的石碑所吸引。这石碑是呈一座九层高塔的模样,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雕刻精美的图案和花纹,这图案十分抽象,线条简单流畅,有一种数学之美。我站在面前,对这石碑有一种既熟悉又恐惧的感觉,心里面麻麻的,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里面。
我似乎听到了心底里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在呼唤着我:陆左……陆左……
不光是我,赵中华和欧阳指间都发现了异常。特别是赵中华,他眯着眼睛,瞳孔里面不时有红色的光芒闪现出来。过了几秒钟,他抿着嘴,嘴唇似刀削,说这里面,有好多魂魄在,被腐蚀消化着。虎皮猫大人见到了嘎嘎大笑,说真他妈的巧,那句诗词怎么说来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他在灯火阑珊处……找了大半天,小毒物,你那阿根兄弟的命魂,就在这里啦!
我心中大喜,说果真?欧阳指间也大笑,说值得,值得,果然是在此,能够解开谜底。
虎皮猫大人吼我,说小毒物,你还不快快把阿根的命魂给纳入槐木牌中?再消磨一段时间,只怕也来不及了。即使找回,阿根也是傻子一个,只怕再也不能恢复神志了。我立刻着急,将手放入石碑之上,心神沉浸如其中。果然,如同震镜之前的世界一般,这石碑中也有无数魂魄环绕着,我在这多若繁星的忧中,找寻到了最熟悉的那一缕。是阿根,他比旁的要明亮许多,显然被拘来此地并不久,所以也不像其他魂魄一般,早已被磨灭了记忆,浑浑噩噩地停留着。
导引命魂,我早有了经验,持着咒,我小心翼翼地将阿根的那一缕命魂,给导进了胸前的槐木牌中,让他跟朵朵挤一挤。见我完成这一切,欧阳指间抚着花白的胡须,说好,总算是完成了小友的拜托了。
我扭头看着停留在石碑上的虎皮猫大人,问接下来怎么办?
它嗅了一嗅,说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
我们闻言,都吸着鼻子,果然,有一股浓浓的、甜的让人喉头发腻的血腥味,正从东北角飘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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