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啊,昨天去见图书记时,我顺便探听了下她的口气,她好像并没有把银河公司交给你们的想法,认为时机还不成熟。咱们是自己人,没必要拐弯抹角的,你想啊,图画是冰雪聪明的女人,她能不清楚这600亩地的来历?可能在银河公司和庾先生的世纪园权衡上,她更倾向于后者。要想做通她的工作,一个字,难。丝丝不假思索地说,对别人来说是难,但你对她提这件事就不难了。王梓明说,我脸上贴的有花?丝丝看着他嘻嘻一笑说,一物克一物吗。这句话让王梓明脸上有些发烧,看来她也知道自己和图画关系非同一般。他尽量做出正常的表情说,图书记说一不二,决定了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怕是没人能说动她。丝丝说,我不管这些,我就是要把晓卉姐的江山重新拾掇起来,你原来帮晓卉姐,现在必须帮我,帮我就是帮她。
王梓明沉吟一番之后,吞吞吐吐地说,这个……我试试可以。但丝丝你也知道,现在这世道,无利不早起,白说话恐怕是不管用的……再说,这600亩地也有我的功劳,多少人想打它的主意都被我挡下了……
丝丝的眼睛本来就大,这会更是睁到了极致,不认识似的看着王梓明,好像他是个刚来到地球的外星人。等王梓明说完,她一字一顿地说,梓明哥,你是说,你也想从中……王梓明点头说,是这个意思,毕竟……我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我也需要钱。丝丝啊,我知道这可能毁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但世道就是如此,高尚只是一种幻想,并不存在于现实,所以我们还是要脚踏实地做个俗人。再说自古至今,官商合作才能发大财,这个道理想必你也清楚。银河公司即使还给你们,今后少不得还得我关照呢。
丝丝的眼中满是狐疑,她审视着王梓明,想弄清楚他这话的真假。王梓明在她的审视下有些猥琐,咳嗽了一声,端起茶杯喝茶。丝丝看了他足有一分钟,然后收回目光,低头盯着面前的茶杯,显然是在激烈地思考着。王梓明提出的这个要求,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问王梓明说,王主任,你……要多少?王梓明黑着脸说,帮你们公司处理掉的债务就不说了,这600亩地紧邻世纪园,背山面水,三年后的地价起码在每亩60万元之上,价值三个多亿。60万只是保守估计,上周新城大道旁的一块地已经拍到90万了。丝丝的身在坐着的直直的,手里紧紧捏着杯子,掩饰着内心的不安。等王梓明说完,她试探着说,王主任,这三个多亿你要多少,开个价吧。王梓明说,唉,丝丝啊,说实话真不想和你谈钱,短了和你们张总之间的交情啊。不过呢,张总现在失踪了,我这心理上的负担就轻了些。这样吧,也别让我说了,看你的心意吧。
丝丝脸色凝重,再也矫情不起来了。很显然,王梓明这个大哥哥的形象如一堵轰然倒塌的墙,在她心目中瞬间湮灭了。她甚至怀疑张晓卉看走了眼,会和这样唯利是图的人交往那么久。既然对方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尚,自己又何必背上什么包袱,所以她慢慢就想开了,把手中握着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说,王主任,这600亩地现在在你的手上,你一把土不给我,我也吃不了你。你开价吧,不管多少,我绝不还价。气氛很不和谐,王梓明干笑了下,伸出一根指头。丝丝说,一百万?王梓明的指头在空中左右晃了晃。丝丝说,一千万?王梓明收回指头说,你回去考虑考虑。说着看了看表说,对不起,我还有个场子。丝丝站了起来,径直向门边走去。王梓明看着她出去,丝丝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说,王主任,我明天给你答复。王梓明厚颜无耻地说,可以。如果太为难的话就算了,庾先生那边催的紧。丝丝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一句话,迈步走了。王梓明站在窗前,看她下了楼,气呼呼地上了那辆白色的宝马,急加速走了。心里说,效果不错。
第二天上午,王梓明刚到办公室坐下,丝丝就闯了进来。王梓明说,想好了?丝丝也不回答,在他面前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了,双眼如炬地盯着他看。王梓明说,你看我干什么,我胡子没刮净?昨天我提的条件呢?丝丝的双眼开始鄙夷地斜视他,嘴也慢慢地撇了起来。忽然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说,你这个坏蛋,差点骗住我!王梓明迷惑地说,骗你?骗你什么?我真的需要钱,我的两个孩子将来都要出国上学的。丝丝说,出国上学我当然送学费了,不过这600亩地没有你的份,一分钱都没有。王梓明说,为什么?丝丝哈了声说,好了吧,哥哥你别再考我了。昨天晚上回去我想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你这是在考我呢,因为你不知道我是不是要霸占晓卉姐的财产!告诉你吧,没你的一分钱,事情你还得办,否则我饶不了你。
话也说破,王梓明也嘿嘿地笑了。不过他坚信,这个**并不是丝丝自己悟出来的,她肯定得到了高人指点。高人会是谁呢?非张晓卉莫属。难道,张晓卉虽然失踪了,还和丝丝保持着秘密联系?这个发现让王梓明欣喜若狂。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啊,他把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很快,王梓明向图画递交了银河公司收回公司经营权的申请,并极力说服她,只批了世纪园一期和二期用地。随后召开的常委会就此问题讨论了整整一天,会议决定年底之前把银河公司交回去。王梓明去图画办公室领会议纪要时,图画不经意地问他,有没有张晓卉的消息?王梓明一愣,说,暂时没有。图画笑了笑,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