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变得哑口无言了。这时候张晓卉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她走过去接了,说了声“我这就过去”。然后取了自己的包说,梓明,走吧,我带你去看个人,你肯定感兴趣。
张晓卉的气场总是很强大,王梓明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跟着她走出了办公室。到了楼下,张晓卉说,你不用开车了,坐我的车吧。早有人上来打开车门,把两人伺候到车上。出了公司大门王梓明才注意到,后面还跟着两辆车,都是张晓卉的人。
今晚张晓卉并没亲自驾车,开车的是个年轻女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从后面只能看到她后脑扎了个马尾辫,侧脸看上去棱角分明,甚是英武。王梓明猜想,很有可能是一个女保镖。
车上无话。汽车过了洛和大桥,左转上了洛南路,然后一直往东开。王梓明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想问问张晓卉到底要去哪里,要见什么人。但看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忍住了。
柏油路和路灯走到头,前面就是土路了,荒无人烟。路很颠簸,过了一座铁路涵洞桥,又往南走了几百米,车灯里出现了一个院落,黑漆大门紧闭,看上去有些神秘。还没走到门口,先听到里面狼狗的狂吠。早有人打开了大门,车停都没停,直接开了进去,大门又哐当锁上了。王梓明表面上还很镇静,一颗心早就突突地跳了起来。尤其是院子里游弋着的几条大狼狗,在车灯下眼睛饿狼似的血红血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是一个两层楼的院落,坐落在荒地里,远离居民区。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院子里还停着几辆车,楼前站着七八条汉子,看样子是在等他们。车一停,立即有人跑上来打开车门。王梓明看几条狼狗在车前车后溜达着,不敢下车,张晓卉笑道,下来吧,它们不咬从我车上下来的人。王梓明战战兢兢地地下来,几条狗扑过来嗅他,把他吓得心差点从嗓子眼里窜出来。好在这些畜生只是嗅嗅就走开了。王梓明简直不敢想象,要是这些东西一起扑上来会是什么惨烈后果。
张晓卉边走边问,人呢?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说,报告张总,人在楼上。张晓卉说,带我去看看。
刚走到楼梯口,王梓明眼前一亮,同时心里一惊,看到走廊里停着一辆蓝色的摩托车,倒车镜上挂着蓝色的头盔。天啊,这不是那晚差点撞上自己的那辆车吗?王梓明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睁大了眼睛。张晓卉拉了他一把说,先上楼。
楼梯上面也站着几条汉子,看他们上来,也不说话,在前面带着路,到了最西头的一个房间。王梓明预感到了什么,紧张地腿肚子直打哆嗦。门口还站着两个人,此时闪开门,对着他们鞠了个躬。张晓卉先进去,王梓明也紧跟着进去。
屋子里很空荡,没什么家具。从房顶的铁梁上垂下一条手腕粗的铁链来,铁链上吊着一个人。那人整个身子悬空着,只有脚尖勉强挨着地,嘴巴被胶带死死的封着,脸色惨白。可能是刚受过刑,汗水把头发打湿,一缕缕贴在瘦窄的额头上,眼睛紧闭着,好像是死过去了一般。王梓明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头皮一阵阵发紧,没喝多少水竟然有了尿意。这只是出现在电影里的镜头啊,此刻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眼前,给他的视觉和心理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让他觉得太不真实,好像走进了电影拍摄现场。可实实在在的铁链和现场肃杀的气氛以及那人惨白的脸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不是电影,而是现实,让人恐惧的现实。
王梓明注意到,这个男人个头不低,手脚都很长,像个蜘蛛似的,似乎在哪里见过。听到有人进来,他慢慢睁开了眼。虽然那晚隔着头盔黑色的镜子,但王梓明还是觉得自己认出了这双眼睛里发出的光,只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了杀气。唐小梅倒下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王梓明渐渐咬紧了牙关。
穿风衣的男子从窗台上拿起部手机来,双手捧到张晓卉面前说,张总,在这小子身上搜出了这个。张晓卉接过来,翻看了一阵,递给王梓明。王梓明接过来,先看到了唐小梅的照片,是在二院的院子里,唐小梅正笑着和同事打招呼。再往下翻,又看到了他自己的玉照,以及宁宁和静静,其中静静骑在美羊羊身上张着大嘴笑。
王梓明拿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害怕。一旁的张晓卉说,知道这个人是谁吧?王梓明铁青着脸,点了点头。张晓卉笑着说,你可以练练手。王梓明怀着满腔的愤怒,走到这个双手被吊的男人面前,握起了复仇的拳头。那男人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慢慢闭上了眼,等着挨揍。王梓明看着他一张惨白的脸,忽然就没了揍他的勇气,松了拳头,又退了回来。张晓卉哈哈大笑,说你呀,还是不行,心太软。既然你下不去手,我就替小梅出出气吧。说着,手一伸,有人赶紧把一条货真价实的皮鞭递到她手里。张晓卉拿着鞭子,上前两步,摆好了架势。王梓明怕她伤到自己,往后退了两步。张晓卉手起鞭落,啪的一声,那人的脸上已经多了一道血道,正擦着眉梢。极大的痛苦让他的身子一阵扭动,头顶的铁链哗哗作响。张晓卉又打出一鞭,然后把鞭子扔在地上,拉着王梓明走了出来。
回来的车上,王梓明的心还跳的毫无规律,而张晓卉像没事人似的谈笑风生,好像刚才去参加了个什么有意思的晚会。下车的时候王梓明问她,晓卉,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人?要不把他交给警察吧。张晓卉满不在乎地说,把他弄成这样了,还怎么交给警察?要他告我非法拘禁啊?王梓明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张晓卉哼了一声说,欺负你就是欺负我张晓卉,我是必须管到底,管彻底的。这人只是个虾米,我要留着他钓大鱼,然后再处理他。王梓明担心她会胡来,说,晓卉你悠着点,适可而止。张晓卉眼睛里射出冷光来,说,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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