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堆这个国际劳动节,想必结婚也是件体力活。今天这个酒店就有三对新人的婚礼同时在这里举行,以至于还有人递错红包,后来又要回来的。因为人多,去洗手间都排着队。王梓明有造人计划,不喝酒,就以茶代酒,喝茶多了点,频频往洗手间跑。看里面有人,就站在门口等。一会过来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耳朵里塞着白色的苹果耳塞,挺时尚。香水洒的挺多,闻着像是毒药。那女人两条腿细的麻杆似的,过来就对着洗手池上面的镜子补妆,描眉涂眼的。王梓明看她长的不咋地,身上也没啥内容,平铺直叙的,也不愿意多看一眼,只是在那里尿急。哪料男洗手间的门刚打开,那女人却哧溜一声钻了进去,反锁了门,把王梓明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现在的女人真豪放啊,看来男女**同浴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等了一阵,那女人出来了,可能是卸掉了什么包袱,心情挺轻松,嘴里哼着“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王梓明有点生气,感觉她玷污了这歌,玷污了王菲。心想就你这长相,多看一眼多做场恶梦。看她一张长脸粉扑的挺白,怎么感觉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一看,这家伙的细脖子里竟然有个大喉结,分明是个男人,一个长着一张马脸的男人。死人妖。王梓明又看了她一眼,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的大脑里轰地一声响,猛然跳出了一个人的名字:邱杜里!
王梓明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带个自己屈辱的名字。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是一个巨大的伤疤,一揭开就触目惊心,鲜血淋漓。四年前的那个下午,他第一次在文化宫的瑜伽教室里见到在女学员身上摸来摸去的邱杜里时,就感到一阵恶心,感觉这人色迷迷的心术不正。人说奇人都有异形,豹眼、猿首、面如古柏身似古槐什么的,不过邱杜里虽然长的像只马猴,但除了一双小眼贼亮,两腿之间那一嘟噜东西挺大之外,看不出有什么出奇。不过单纯幼稚的唐小梅对他却是崇拜的很,把他看做无所不能的神人,不允许王梓明说他一句坏话。那次听唐小梅说这个“大师”竟然把班上的一个女学员催眠后让她自动脱光了衣服,王梓明心中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很快,预感变成了残酷的现实,这只大马猴生生把他的小梅玷污了,那心碎的一幕就发生在王梓明的眼前,恍如昨天。这些年来,他不愿意想起那一幕,又无法强迫自己忘掉。一失足成千古恨,唐小梅为此付出了四年凄苦的等待,受尽了身心折磨;王梓明也在痛心之中,终于把自己的伤疤抹平了些。没想到命运偏偏要和他们作对,他们昨天才复婚,今天这只大马猴就出现了,就像一个永远也破不了的魔咒。他那神气活现的样子,好像要故意做给王梓明看似的。王梓明的大脑嗡嗡地鸣叫着,目光渐渐虚幻了。他木然地站在洗手间门口发着呆,身体忽然松弛下来,肚里的尿都结成了冰。
邱杜里后来的一些消息,王梓明是从江波嘴里得知的。这家伙因为上了一个黑社会大佬的小蜜,被人按在床上残忍地阉割了。阉割他的凶手随后被抓。邱杜里的老婆比他玩的还花,丈夫阉割不阉割与她球不相干,她什么都缺,就不缺男人的家伙。据说他挨过的球,割下来能装一箩筐。但这个女人还是有经济头脑的,想借这个机会敲诈对方一笔赔偿金,所以曾经找到律师江波咨询,问他男人的一个**值多少钱,想委托他打这个官司。没曾想官司还没打,邱杜里诱奸、**妇女的罪行却暴露出来,邱杜里畏罪潜逃。当时市公安局政治处副处长的儿媳也被邱杜里**,处长憋着一肚子气,北上新疆,南下海南去抓他,耗费了大量的警力,但邱杜里像是人间蒸发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王梓明今天才知道,这家伙竟然变**妖了,难怪警察们累死也抓不到他。
江波接这个案子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前恋人唐小梅也是受害者。他只是感觉到王梓明和唐小梅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但万万没想到是唐小梅先“出的轨”。江波对于“**”一说也是心存疑虑的,不嗑药不打针的,一两句话就能乖乖地让女人脱掉衣服,张开大腿?简直是天方夜谭。有次去北京,他和一位著名的法学教授一起探讨这个问题,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教授给他看了几起案例的录像,有国外的有国内的,都是有关催眠和**的。里面既有受害者详细的事后回忆,也有那些掌握了催眠术的案犯们的坦白。江波这才相信世上真的有催眠术,才知道女人真的会被人催眠后,任由男人摆布,不管男人提出什么条件都会积极配合。据那位教授讲,催眠是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它能让女人把眼前的男人当做自己最渴望见到的人,比如崇拜周润发的女人,会死心塌地把眼前的男人看做是周润发;男人也一样,会把一头老母猪当做是自己的梦中情人,抱着不松手。
至于王梓明,对于**、诱奸一说根本就是嗤之以鼻。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女人只要心如磐石,任何男人都不会有机可乘。**之说,分明是女人在为自己开脱。**不比脱衣服,他是需要双方配合的啊。王梓明曾经研究过,如果女人誓死不张开大腿,**十有**不会成功。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是唐小梅坐在邱杜里身上,在上下做着活塞运动,而邱杜里只是舒舒服服地躺着,并没有一点点胁迫她的意思。这,让谁解释去?
虽然没法解释,王梓明还是在这漫长的四年时间里,慢慢地把这种痛苦消化掉了。时间不会让人忘掉痛苦,而是让人习惯了痛苦。唐小梅就像一个犯错的学生,不管是罚站还是挨板子,受到的惩罚已经足够了。王梓明本以为自己最不愿意想起的就是她了,没想到生死关头,唐小梅竟然是他唯一想起来的人。一次是这样,又一次还是这样,他不得不相信命运了。他今生的命运,就是和唐小梅联系在一起的,无法斩断。虽然这些年来他们各自有各自的轨迹,但终究还是要合并成一条直线的。今天,他们的轨迹真的合并成一条直线了,但邱杜里却像个幽灵似的跳了出来,在王梓明心灵的伤疤上猛踢了一脚,又把他踢懵了。
要不要报警?要不要让这个混蛋受到正义的审判,得到应有的惩罚?王梓明下意识地转身去寻找那干瘦的身影,但满眼都是鲜男绿女,邱杜里早已不见了。反过来想想,即使抓了他又怎样?让他在审判席上招供自己上了他王梓明的老婆?王梓明觉得,那还不如直接给自己一刀。
梓明,你怎么站在这里?一只温柔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是唐小梅。她发现自己的丈夫去洗手间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不放心,就出来找他,正看到王梓明呆呆地站在洗手间门口,目光发直,好像丢了魂似的。唐小梅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却被王梓明粗暴地打开了手。唐小梅惊呆了,委屈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王梓明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又抓起她的手说,小梅,没什么的,我忽然有点心慌,可能昨夜没休息好。唐小梅仔细地看这自己的丈夫,分明是有什么心事的,他不说出来自己也不好去问他,就挽了他的胳膊,说一会我们早点回家休息。王梓明木偶似的走了两步,这才想起自己还憋着一泡尿,说我还没去洗手间呢,小梅你等着我。
进了洗手间,可能憋的久了,竟然尿不出来。站在那里闭着眼睛鼓劲,好半天才淅淅沥沥地出来了,一条线似的,断断续续。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老了?以前可是迎风尿三丈的啊。难道要得前列腺炎吗?妈的都是邱杜里这个混蛋闹的。这个人妖,为什么不去死呢?看他活的还挺滋润,还“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是的,正是因为王梓明在洗手间门口多看了他一眼,才认出了这个仇人。仇人,他是我的仇人,也是小梅的仇人啊!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这才四年多的时间,报仇正是时候。王梓明这样想着,尿速突然加快了。邱杜里当然自己不会去死的,他需要外力,需要外力才能结束他龌龊的一生。这个事情,是该来个了断了!王梓明下定决心的时候,已经铿锵有力地尿完了。他捏着自己硕大的家伙,用力甩了甩,小心地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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