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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章 尹红妹要给王梓明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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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绣,唐小梅很痴迷,吃完饭电视都不看了,一心一意地拿着针比比划划,这个亲吻图是她的第一个作品。王梓明还记得她逼着自己,学那两个小人接吻的情景。唐小梅不满意,觉得王梓明是在应付,并且**撅的不很,腰没凹下去,逼着他一遍一遍地练习。末了很幸福地问他,梓明,你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新的感受?王梓明说就是亲嘴呗,能有什么新感受,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唐小梅却很认真地说,不一样的。以前我们接吻,两人是抱在一起,身体接触,但这个动作,身体是不在一起的,只有嘴巴相接,感觉很奇妙的。王梓明说,是啊,很奇妙,你刚才没站稳,牙齿把我嘴唇都碰烂了。唐小梅哈哈大笑,说你还说我呢,刚才你差点把我的舌头拽出来!

    唐小梅幸福的笑声,好像还在屋子里回荡,这一切,好像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王梓明痴呆呆地想着,咧开嘴傻笑了。他第一次仔细地端详着这副十字绣,发现那上面的女人很像唐小梅,都是胖乎乎的脸蛋,甚至还有酒窝;再看那男的,越看越觉得像自己。忍不住伸手取下来,放在手里仔细地摩挲着,心里的不快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他把十字绣翻过来一看,竟然意外地发现,上边绣的有他和唐小梅的名字!这个唐小梅并没有告诉过他,就好像她知道终究有一天他会发现,要故意给他一个惊喜似的。那一瞬间,王梓明鼻子一阵发酸,眼睛也变得潮湿起来。他抚摸着唐小梅三个字,仿佛看到了她那张红扑扑的脸蛋,正朝她露出羞涩的笑容。王梓明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急急地把十字绣挂上去,朝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声喊到,小梅,我回来啦!

    每每这个时候,胖乎乎的唐小梅就会腰里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接过他手里的包说,回来了?饿了吧,我给你做了好吃的,马上好!王梓明把手里的包递给她,很习惯地把目光落在她腰里那印有鲜红的十字符号,下身那里写着“妇科”两字的围裙上,身体马上就有了反应,霍霍地跳。唐小梅一看到他这种目光,紧张地说你要干嘛?扭身就跑,刚转身,就被王梓明从后面抱住了。唐小梅说,围裙上有面粉,有面粉!人却软在了王梓明怀里。直到两人都闻到一股浓重的糊味从厨房里飘出来,唐小梅才大叫一声冲回了厨房。

    然而今天,回答王梓明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自己的影子,并没有一个唐小梅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王梓明等了一阵,忽然意识到,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再也回不来了,他和唐小梅已经离婚了,唐小梅已经离开了这个家。一种无尽的失落,像潮水慢慢侵袭上来,淹没了王梓明那颗孤单的心。他长叹一声,情绪又低落到了极点。

    王梓明很想大睡一觉,也许只有睡着了,才有可能忘掉世间的一切烦恼。也许他醒来了,失落的心情就会离他远去。他这样想着,换了鞋,向卧室走去。但鬼使神差的是,他竟然没有走向自己的小卧室,而是走向了大卧室。大卧室的门如唐小梅一颗执着的心,并未上锁,王梓明轻轻一推就开了。唐小梅留在房间里那种熟悉的味道立刻钻入她的鼻孔,这让他像喝醉了酒似的感到一阵晕眩。唐小梅并未把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带走,床头柜里,还有她的部分首饰,床肚子的抽屉里,还有她的内衣。王梓明像个变态狂似的,把唐小梅的内衣一件一件捂在鼻子上嗅着,就像在喝一杯又一杯甘甜的美酒。最后,他喝醉了,倒在了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并且是唐小梅的那边。

    王梓明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这一觉睡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期间他醒过来几次,但都又及时地睡着了。他发现,自己终于实现了一个梦想,那就是在梦中醒来以后,继续睡下去,继续着刚才的梦做下去,连续剧似的,而且故事结合的非常紧凑,剧情非常清晰。他的梦中,没有别人,只有唐小梅。他和唐小梅走在山路上,好像是要去观音山。王梓明走的很累,几次要招手拦驶来的公共汽车,但唐小梅不许他坐车,执意要走下去,说这样才能显得心诚。于是两人穿过许多村子,村子里的人好像早就认识他们似的,都和他们热情地打招呼。两人到了一条大河前,那河水流湍急,河上只有一座独木桥,是一颗很大的树干,圆溜溜的,很滑。王梓明走在前面,拉着唐小梅的手,两人小心翼翼地过桥。走到河中间的时候,那河里的浪头忽然高起来,溅湿了他们的衣服。王梓明就听到卡擦一声,一扭头,看到独木桥已经在他和唐小梅之间断开了,唐小梅掉到了河里。王梓明一声惊叫,醒了过来,浑身汗水。但他赶紧又闭上眼睛,真的就又睡着了。然后他看到唐小梅站在水里,那水只有腿肚那么深。唐小梅笑盈盈地说,梓明,你干脆也下来吧,水很浅,我们趟过去。王梓明刚才还以为唐小梅被河水冲走了,这会看到她安然无恙,有种劫后重生的惊喜,跳下来抱了她,说小梅,你真的没事?小梅说是啊,不信你摸摸,我衣服湿了,但心还是干的。

    两人过了河,手拉手来到了观音山下。王梓明发现,现在的观音山,比他上次和张晓卉一起来看到的又高了许多,非常陡峭,直插云霄。两人攀藤附葛,互相搀扶着,终于到了半月堂。奇怪的是,昔日香客云集的半月堂,今天却是冷冷清清,这让王梓明非常奇怪。进了大殿,大殿里也是空无一人,只有狰狞的各种神像,对他们怒目而视。唐小梅有点害怕,拉着王梓明的手往外走,说梓明我们出去吧,人家今天可能不上班。王梓明走到门口,又回了下头,才发现神像的一侧有个尼姑背对着他们在诵经。王梓明折回身,走上去问她,说,师傅,这半月堂今天怎么冷冷清清的?那尼姑转过头来,却是张晓卉!王梓明呀地一声惊叫,醒过来,又急急的闭眼睛去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心里疑疑惑惑的,心想张晓卉怎么会成了尼姑呢?又想到梦都是反的,也正应了现在那个在万川叱咤风云的张晓卉了。

    王梓明吃吃睡睡,睡睡吃吃,过着猪一般的生活。也懒得去街上走走,不睡的时候就宅在家里看电视。有天晚上无意间翻到本地台,正看到一张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黑脸----关天浩。市电视台的女记者咪咪挺着一双性感的大咪咪,把长长的话筒伸到关天浩嘴巴前,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关天浩的后面,是一座崭新的公厕加垃圾中转站,欧式风格,非常漂亮。关天浩对着镜头,很有风度地挥着手说,加强市政基础设施建设,提高城市品位,是我们市建委的职责。这批公厕和垃圾中转站投入使用后,不但大大了方便市民生活,也为我市创建国家卫生城市打下了坚实基础。今后,我们市建委在进行城市建设的时候,会更多地考虑到市民的利益,急市民所急,想市民所想,切切实实为市民服好务,也请广大市民多多监督我们的工作,多提宝贵意见。

    咪咪把话筒收回来放在自己嘴巴上,甜甜地说,关主任,我知道您的作风是雷厉风行,对工作人员要求非常严格。听说您到建委后,首先整顿了机关工作作风,处理了一批违纪人员,收到了良好的效果,能谈谈这个话题吗?

    关天浩清了清嗓子,说,是这样的。我认为,一个单位没有良好的工作作风和精神面貌,是干不好工作的,即使干了工作,也会出这样那样的差错。我到建委以后,首先在机关掀起了“治庸治懒”活动,针对机关存在的“软,懒,散”,处理了个别干部,组织工作人员进行了深入的自查自纠,机关工作作风和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我相信,有了一支能征善战的干部队伍,才是做好城市建设与管理工作的前提和保障。我有信心,有决心,把我们万川建设的更加美好,让市民的幸福指数大大提高!

    咪咪把话筒收回来,转身面向镜头,激动地说,市民朋友们,我相信有了关主任这样的建委主任,我们的城市会越来越漂亮!说完,又问关天浩说,关主任,我想市民朋友一定非常关心你们建委下一步的工作打算,能在这里向广大市民透露一下吗?

    关天浩点了点头,很坚定地说,下一步,我们的主要工作是洛河大桥的改造。这个工程本月底就能开工,是我们建委向国庆的献礼工程,十月一日保证通车!

    咪咪转身面向镜头,装作很激动很期待的样子,浪叽叽的说,市民朋友们,到了今年的国庆,我们就可以走上崭新的洛河大桥了!

    王梓明盯着咪咪那装出来的表情和高耸的胸脯,在心里说,你这个装腔作势的女人,如果有一天落到我手里,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待岗的日子是很郁闷的,也是很漫长的。两周后的一个晚上,王梓明睡了整整一天,昏头昏脑地起来,给自己泡了一包方便面。想起手机好久没开机了,有点好奇地开了机,想看看有什么信息。哪料刚开机,手机就响了起来。接了,竟然是女乡长尹红妹的电话。王梓明很感激那次她能参加母亲的七十大寿,对她一直心存感激,很想找个机会感谢她一下,但苦于没有这样的机会。今天见她主动来电话,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尹红妹开口就说,班长,是不是在家郁闷呢?

    王梓明心里一惊,打着哈哈说,是尹乡长啊。什么郁闷,我心情好着呢。尹红妹说,咦,你不是受了处分,正处在停职待岗阶段吗?怎么会不郁闷?

    王梓明一阵愧疚,但又装作很不在意地说,这没什么的----你怎么知道这些?

    尹红妹说,我刚见过你们关主任,怎么会不知道。班长,出来吧,baby酒吧,我给你解解闷。王梓明犹豫了一下,说,还有其他同学吗?听不到尹红妹的回答,却听到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尹红妹已经挂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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