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工全都给劝了回去。
回来便骂骂咧咧:‘这本是朝廷的事,你我见不得这些百姓吃苦,他们倒是关起门来,推得一干二净!’
梁川说道:‘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苏渭看着梁川说这话的表情,一时没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不过肯定这小子又在做什么打算!
‘可惜了,咱们在这码头港口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就这样说停就停了,要再次恢复起来,谈何容易?’
梁川喃喃地道:‘怕是永远也恢复不起来了!’
包括所有人在内,众人的眼光全落到梁川身上。
‘东家?’
‘三郎?’
‘三哥!’
谁都没有见过梁川这副颓势,曾经只怕再有任何大难,梁川身为头人,都只是信心十足地付之一笑。
认命?不存在的!
历史的走向已经超出了梁川的认知范围,梁川的记忆当中,宋元时期清源港只堀起过一次,以后便寂寂无名于长河当中。
消失的因素有很多。
笋江上游的定居人多了几倍,植被的破坏还有环境的污染,让笋江的泥砂变得多了起来。
河床升高,清源港因为是内河港口,最后只能失去作用。
还有就是经济重心再一步南移,宋末的泉州浩劫让这座城市永远重启,这历程何止漫长,老天爷给的机会往往只有一次,第二次便不可能了。。
梁川摆摆手,自已笑了笑,曾经他以为,至少还有两百年左右的和平时光留给他。
现在历史的进程被往前推了五百年不止。
海禁这种脑残的政策,活生生地在他眼前重现!
‘我没事,别紧张。’
众人看到梁川越是故作镇定的表情,就越难以自持。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他们这一伙人,现在真是走到了穷途末路。
梁川背后的大靠山夏竦失宠,梁家的码头被封,孙家走私的茶叶肯定也要被打击,更不要说镖局以后的业务,能不能拉到还是一回事!
一系列的打击让所有人对前路充满了迷惘!
屋外又传来一阵喧闹,梁川有气无力地抬头道:‘怎么还有人?’
孙厚朴一看道:‘好像是那些船老大!’
众人连忙起身,屋外进来一帮身穿华服丝履的人。
梁川起身相迎。
‘诸位是。。’
‘听闻今日梁爷与苏爷均在此地,我等船主特来拜会。’
梁川看了一圈这些船老大,个个都是精气神十足,所谓财气养人,这些人个个俱是万贯之十,身上贵气逼人,在办公室中列队一站,一股金钱的气息扑面而来。
‘失迎失迎!’
梁川还之一礼。
‘尝闻梁爷少年英才,年纪轻轻便坐有清源,如今一年果真如此,实在令我等汗颜!’
以前早听说清源是梁川的,梁川声名在外,背后有夏竦为倚仗。
不过平日只有见到苏渭,梁川未曾一见。
都以为梁川与苏渭年龄相当!今日得以相见,真是大受震撼,实在太年轻了!
船老大们跟梁川互相吹捧了几句,在办公室里满满当当围了一大圈。
‘想不到朝廷列位诸公与赵官家竟然会昏庸至此,禁海,亏他们想得出来,沿海列州多少海民向海为生,轻飘飘的一句禁海,让他们日后如何谋生?’
船老大抱怨着朝廷的政策,个个看向梁川,也盼着事情能有转机。
‘我等为赶海,皆是倾尽所有砸锅卖铁置办的海船,如今海一禁,生意无法进行,还不上债我等皆要沦为乞丐!’
海运向来是风险与收益同在,但是这其中的风险远大于其他的行业。
不仅是海上的风浪,倭寇,还有成本的问题。海船算是这个时代最庞大的交通工具,一船货往往不是一个小船主能承担的,而是一群人集资,风险由所有人一起承担。
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可能是一帮人要上街要饭的后果!
这些船主比那些已经装了货上海的货主要好。
因为他们还不需要支付下一笔的货款。
而那些已经装货的船主,等他们上岸了便会发现,他们的货朝廷不会让他们卸货,不会让他们出售,只能砸在自己的手里!
这比杀了他们还要惨烈!
‘诸位放心,这事朝廷迟早会发现政策的弊端,只需要时日,我等熬过去便行!’
‘如果诸位相信在下,便在某处留下诸位的家宅地址,等将来有一日重新开海,在下一定让人快马前往各位住处,通知诸位。’
梁川苦笑道:‘若是诸位相信在下,将来待有朝一日,列位重新归来时,在下愿为各位省去一年的费用!’
各位船主一听,立即坐不住。
虽然这省下钱是小钱,不过代表的是清源港的诚意!
最让他们心动的就是梁川的做法,如果有消息,他还会主动来通知,这才是对他们最有用的实际行动!
‘好!那便有劳梁爷,青山绿水,望朝廷日早重开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