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热火再一次被凤无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态度所浇灭,原本坚如磐石的心,似在隐隐作痛。
“无忧,你莫不是还在因凤弈的事同本宫置气?”
云非白试图着去挽回,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凤弈绝非本宫所杀。他的死,只是一场意外。你相信本宫一回,好不好?”
凤无忧定定地看着神神叨叨的云非白,沉声答道:“爷相信。”
云非白不似百里河泽那般腹黑。
他懒得扯谎,也不屑扯谎。
故而,凤无忧倒是愿意相信,凤弈的死并不是他亲手所为。
“既然相信,为何还是不肯搭理本宫?”
云非白颊面上总算现出了一抹喜色,他原以为凤弈将会成为她心中永远的结,不成想,她竟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他所言。
然,凤无忧接下来说的一番话,又彻彻底底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不论是之前,现在,还是将来,爷都不可能喜欢上你,绝不可能。”
凤无忧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来,“我们之间,充其量只算得上是一段孽缘。对爷来说,你的爱太过窒息,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她话音一落,作势欲从辇舆上跳下。
该说的,她已经说得明明白白。
他若是再不肯放手,她也只好豁出一切,奋力反击。
“慢着。”
云非白眼见着凤无忧离他越来越远,没来由地生出一丝恐慌。
他微微前倾的身子,紧攥着她的衣角,不轻不重地道:“你难道不想见他最后一面?”
凤无忧反手扯着云非白的衣领,怒声反问着他,“你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
“君墨染的心疾,起于幼年时的变故。即便本宫不杀他,他的心疾迟早也会要了他的命。”
“所以,君白染之死,是你一手造成的?”
云非白不以为意地道:“凤无忧,你清醒一点,君白染根本就不存在。说白了,你一直深爱着的男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他有病,他脑子有病,心里也有病。”
啪——
凤无忧气得浑身发颤,她倏然抬手,狠狠地掌掴着云非白,眸中怒火可见一斑。
“放肆!”
云非白狠戾地拭去了唇角挂下的鲜血,大手高高抬起,却久久未能落下。
一巴掌肯定打不死她,可他就是下不了手。
他实在不想看到,她娇俏的脸蛋上留下难看的五指印。
斟酌再三,他高高抬起的大手终究偃旗息鼓,只挑逗性地落在她的臀上。
“若有下次,本宫就扒光你,当着他的面,一遍遍要你。”
云非白斜勾着唇角,戏谑言之。
他之所以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仅仅只是为了掩饰此刻他心中的落寞。
在旁人眼中,云非白薄情冷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事实上,他冷酷的外表下,亦藏着一颗脆弱敏感的心。
只有他自己清楚,凤无忧那一巴掌,有多伤人。
凤无忧疲倦地闭上了双眸,她实在懒得同云非白耗下去。
她翕动着双唇,缓声道来,“摄政王他没病。人人皆以为他病了,其实生病的根本不是他。白染因恐惧而生,蓝染因仁慈而生,红染因痛苦而生。他们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为了证明摄政王他病了。他们一直在竭尽全力地守护至亲至信。”
“他值得你这么维护他?凤无忧,你真以为本宫舍不得打你?”
“爷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
凤无忧耐心耗尽,做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再不愿委曲求全。
她算是看明白了,云非白根本没打算放过君墨染。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必要事事顺着他的心意装乖卖巧。
云非白好似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有气撒不得。
他喘着粗气,看着安坐一隅的凤无忧,冷声道:“替本宫上药。”
“你自己不会?”
“本宫的手,早就被你砍废了。”
云非白在她跟前晃了晃提不起劲儿的左手,而后又将金疮药强塞入她手中,“若想见他,就乖乖替本宫上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