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沉原想亲口问问她,在她心中,他和百里河泽有无区别。
可话到嘴边,他突然不敢问出口,就怕她一口气将他们二人给全盘否定了。
许是站立太久,凤无忧总觉得小腹有下坠感,一阵闷一阵痛。
为缓解疼痛,她只得蹲伏在檐角之上,一边目眦尽裂,全神贯注地盯着云非白腰间的环佩,一边敷衍地应着傅夜沉滔滔不绝的提问,“罪不及幼童。百里河泽手刃楚十四的时候,他就已经不配为人。”
“无忧,你可有想过,能在东临朝堂上争得一席之地之人,均不是等闲之辈?也许,君墨染的手段比起百里河泽,有过之而无不及。”
“摄政王光明磊落,绝不会像百里河泽那般,向无辜的妇孺幼童痛下杀手。”凤无忧听到傅夜沉妄加非议君墨染,气不打一处来。
傅夜沉察觉到凤无忧的怒火,已经了然,君墨染在她心中,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
只不过,在他看来,百里河泽和君墨染并无本质的区别,凤无忧单方面袒护君墨染,让他委实不快。
沉吟片刻之后,他再度开口,“这世道,艰险难测,总有人负重前行。阿泽对别人虽狠,对你并不算坏。在得知你被北堂龙霆重伤之后,他拖着重伤的身体,旋即命部下堵了北堂龙霆的路。只可惜,左相敖澈亦是个硬骨头,死死地护在北堂龙霆和北堂璃音跟前,平白无故地挨了数刀。”
“你以为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这种行为有何意义?百里河泽对我做的那些混账事,是人做的?”
凤无忧瞬间炸毛,她平白无故地失了清白,傅夜沉竟说百里河泽对她还不算坏。
果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傅夜沉能清楚地看见凤无忧的挣扎与痛苦,他很想告诉她,百里河泽根本没有碰过她,只是他终究没将这番话说出口。
他虽十分喜欢凤无忧的性子,但他早已将百里河泽当成了亲人。
当啷——
正当此时,驿馆别院中,云非白倏地起身,趁着渐浓的酒兴,将媚然天成的桃红打横抱起。
他腰间的环佩,不慎被蹭落在地。
凤无忧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云非白的环佩,和君墨染赠她的九霄环佩,近乎一模一样。
她记得君墨染亲口说过,九霄环佩乃君家的传家之宝,从不外传。
既不外传,云非白又是从何得到一块同九霄环佩一模一样的玉佩?
“怎么了?”
傅夜沉见凤无忧目不转睛地盯着云非白,郑重其事地说道,“无忧,你可千万别被云非白俊逸的外表所惑。他虽被云秦百姓奉为降世神明,实则弑杀成性,是个不折不扣的嗜血狂魔。”
“俊逸么?不如阿黄万分之一。”
凤无忧深深地扫了一眼驿馆院落中,被云非白遗落在一隅的环佩,缓缓站起身,心事重重地朝着前方院落走去。
不得不说,因着群儒宴的缘故,东临驿馆空前热闹。
同云非白院落相邻的,便是西越公主叶俏所住院落。
彼时,夜已深沉。
可叶俏依旧身着舞服,勤加苦练。
傅夜沉不由得摇了摇头,话里行间藏着几分戏谑,“就她这资质,也好意思参加群芳卉?”
“群芳卉?”
“你不知道?群芳卉乃东临声势最为浩大的选美盛会。但凡摘得头筹的姑娘,便可获得一次自主择婿的大好良机。届时,被头魁选中的男子,不论欢喜与否,必娶之。”
“怪不得!”
凤无忧恍然大悟,她就说一个更擅长舞刀弄枪的刁蛮公主,怎会突然间转了性,学起了舞。
原来,是为了在群芳卉上拔得头筹,好名正言顺地嫁入摄政王府!
傅夜沉亦清楚叶俏对君墨染的心思,他原以为凤无忧会暗中使诈,比如毁了叶俏的脸,又或是废了叶俏的腿。
不成想,凤无忧只淡淡地扫了一眼,便于屋檐上健步如飞,径自往北堂龙霆所在的院落行去。
“无忧,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忧,叶俏拔得头筹,顺利嫁入摄政王府?”
“有什么好担忧的?”
凤无忧思忖着,君墨染若不愿意娶,纵叶俏的舞姿胜过九天玄女,也是徒劳。
既是如此,她又何须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