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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放过自己。复仇有千万条路,倘若割舍不掉凤无忧,也没必要逼着自己放手。”
傅夜沉眸色渐深,他十分确定,百里河泽已经爱上了凤无忧。
只是,他委实不解,百里河泽怎会爱上一个男人?
六年前,确实是一把火,使得百里河泽家破人亡,失去所有。
但真正摧毁他求生意志的,是君墨染找来的那群无恶不作的土匪。
那群土匪千方百计地折磨着百里河泽,辱骂他,鞭笞他,逼迫他……
整整七天七夜,百里河泽被几十个样貌可憎的土匪折磨地体无完肤。
傅夜沉找到百里河泽之际,他如同一滩烂泥趴伏在地,双眸无光,衣不蔽体。
思及此,傅夜沉愈发觉得百里河泽不可能爱上一个男人。
也许,凤无忧不是男人?
傅夜沉眼眸微眯,转而看向酒气醺然的百里河泽,“凤无忧是女人?”
“是。”
“咳咳——”
傅夜沉狂咳不止,他只是随口一问,想不到还真被他猜中了。
“等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决定对她下手的时候。”
百里河泽答着,单指直戳着心口,“阿沉,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了。”
傅夜沉点了点头,“是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在得知她是女人的情况下,还将她扔至乞丐窟,这不明摆着要毁了她?
不过,傅夜沉突然间对凤无忧产生了一丝兴趣。
他有些好奇,她究竟是怎么瞒天过海,坐稳的北璃将军之位?
亦有些好奇,她蓄意接近君墨染的目的。
百里河泽仰躺在地,声色清冷,透着一股莫名的悲伤,“伤害她,就好像在伤害自己。看着她痛,心也跟着痛。”
“你又对她做了些什么?”
意识到凤无忧是个女人,傅夜沉态度大变。
之前,他还因昨夜被猎犬撕咬一事忿忿不平。
而今,他却开始担忧凤无忧被百里河泽折磨惨了。
“她愿意替君墨染上药,却不肯替我上药。是因为我在她心中,不及君墨染重要?”
百里河泽语气泛酸,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君墨染发现凤无忧是女人之后,欣喜若狂的神情。
“所以,你一气之下,打她了?”
“我同她说,我趁她昏迷之际占有了她,还以莫须有的污秽画作威胁她,逼着她给我上药。”
“………”
傅夜沉暗叹了一口气,就连他,也觉得百里河泽做得过分了些。
虽说,傅夜沉也不是什么好人,杀过的人不计其数。
但他从未对喜欢的人下过手。
百里河泽就不一样了,不论是谁,只要挡着他的道,他都能一剑斩杀之。
故而,即便百里河泽早已情动,但为了复仇,依旧能够狠下心肠,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凤无忧下手。
深思熟虑之后,傅夜沉审慎言之,“眼下,苦肉计已经行不通。不如放了凤无忧,也放过你自己?”
“来不及了。”
百里河泽唇角微勾出一抹淡漠的弧度。
他倏然起身,立于窗前,怔怔地瞅着灯火通明的神算医馆。
“何意?”
“这一切,虽出乎意料,但依旧在本座的计划之中。”
百里河泽阴恻恻说道,“本座倒要看看,君墨染对她的情,有几分真。”
傅夜沉语塞,他总觉得百里河泽在自掘坟墓。
叩叩叩——
雅室外,楚七叩响了门扉,“主子,君拂郡主已被擒获。”
“准备玉辇,回紫阳观。”
百里河泽背手负立,周身酒气于须臾间散尽。
傅夜沉困惑不已地询问着他,“怎么抓的君拂?”
“那蠢女人易容成凤无忧的模样,带着一群三流打手,怒气冲冲地闯了紫阳观,扬言要为君墨染报仇雪恨。”百里河泽淡淡言之。
“呵...君墨染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应当就是这位蠢钝如猪的妹妹。”
傅夜沉顿生出几分兴致,欲同百里河泽一道回观,看一出旷世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