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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挺三喜临门:获得爱情,加入共产党,成为革命新军第一个团长。
广州落入叛军的第二年,孙中山由上海回到广州,改组了国民党,成立了国民**,重建革命基地,并以大元帅的名义,统掌军政大权。
叶挺由于受到孙中山的赏识,孙中山便命令李章达和叶挺组建宪兵部队,李章达任组建后的宪兵部队司令,叶挺任参谋长。
“希夷呀,广州社会秩序这么乱,要从速组建宪兵部队维持住,你和章达的担子不轻呵!”为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多年奔波于海内外的孙中山神色憔悴地看着叶挺,慈爱的目光中充满期待。
“大元帅,作为一个军人,我会全力以赴!”叶挺心里虽然知道组建宪兵部队困难重重,但是他认为对于大元帅的命令不能推诿,所以朗声作答,在离开时仍两个脚跟儿“喀嚓”一磕,行过军礼后,返身走出总统府的步伐坚定而有力。
但是,叶挺协同李章达四处奔走的结果证实,国民**内军阀政客勾心斗角,明争暗斗。贪赃枉法,营私舞弊,巧取豪夺,耀武扬威,欺男霸女,作威作福,草菅人命,画地为牢。《论语·子路》篇说:“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由于这些拥兵自重的军阀和政治寡头无所不为,军队不少官兵和**下级官员随之上行下效,也胡作非为,社会秩序怎么会不乌七八糟呢?要组建宪兵部队,首先作梗的就是国民**中的那些军阀和政客,他们想方设法加以抵制,使叶挺他们筹不到款,要不到枪,更缺少兵员,致使宪兵司令部徒有虚名,叶挺和李章达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
“民主革命搞来搞去,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自己认定的事就忠心耿耿去做的叶挺却被眼前这些军阀、达官们视革命于不顾的污浊之气所困惑、所不解、所愤怒,他知道对于这种局面,自己想扭转却是人微言轻,无能为力。大元帅孙中山想扭转,却也被这些显贵们所阻挠,所架空,一时也难以拿出匡正时弊之大举措。叶挺崇拜孙中山的伟人才华和远大抱负,由衷信赖孙中山从事的伟业一定能够成功。但是,他又感到自己眼下浮萍似的漂来荡去实在是对民主革命作用不大,倒不如到部队带兵打仗的好。于是,他经过大元帅孙中山的允诺,找同窗挚友现已在广东江门任粤军第一师第三团团长的邓演达,要求给他个带兵的差事。邓演达较之性情刚烈的叶挺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一面,能够顺应形势。他知道眼下的粤军第一师不是当年兼任师长的第一师,那时军纪严明,训练有素,可现在的第一师经过陈炯明的糟蹋之后,不少军官吃喝嫖赌,兵士也虎狼百姓,他的团队虽然经过整训较之其他团队要好些,但也不会是叶挺认为的样子。所以,他就叫叶挺到第二营当当营长试试。叶挺到了二营,呆了一个多月,的确感到现在的部队不好管理,他又觉得现在自己只有忠诚和膂力是不够的,还需要一种智能的补充和悟性的提高,似乎还需要增加什么,这就需要有一个学习和思考的时间。于是,他向邓演达辞职,回到广州叶家祠家里。
叶挺一直将《礼记·中庸》中的一句名言作为规范行动的准则,即“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稍有闲暇,他便以书为师,博览而厚积。如今,不再忙于军务,又得以来个手不释卷了。所以,他经常去书店、逛书摊,历史书籍和文学书籍他都看,但最引起他兴致的还是与国家时局及世界范围的政治变化有关的书籍和杂志。如由上海迁到广州的中共中央理论刊物《新青年》,瞿秋白在广州主编的《前锋》,蔡和森主编的《向导》,还有毛**早年主编的《湘江评论》。他这个时期读书的最大收获,一个是了解了中国共产党的纲领,一个是了解了俄国的十月革命的意义,这为他以后的人生足迹打下了牢不可破的基础。
叶挺在勤奋读书之余,也常到朋友家走走。古人云:“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找志同道合的朋友“纵论世界,横谈人生”也是叶挺乐此不疲的快事。他去的最勤的地方是同他几乎同时“隐居”的李章达的寓所。李章达也是不满军阀和政客们的腐败之风而退居家中的。
李章达的家在广州市的昌兴街。这是一条比较恬静的小街道。街道两厢的房屋并肩而立,相距不过丈余,两边的人家可以在阳台上隔街谈笑;街中心一条石板路,由于经常有人泼水,加之多雨的南方天气,经常湿润润的,于洁净中透着几分清爽。这条街道住着不少有地位的人家,所以除了时而响起小贩的叫卖声,给人以肃静之感。
叶挺与李章达饮茶谈政的地点,在李章达家二楼的客厅。这间客厅临街,阳台上摆放着一拉溜儿几盆茶花、文竹、米兰、茉莉以及南方特有的花卉,靠墙的书橱旁一盆郁郁葱葱的吊兰瀑布般飞泻而下,将整个客厅氤氲得发绿、发蓝,爽心怡人。叶挺的座位侧向街对面的人家,所以他的目光不时被对面人家的风景所吸引。他惊喜地发现,对面人家临街的屋子是间“闺房”,闺房中有一个倩影翩翩、相貌秀美的姑娘。这漂亮的姑娘看上去十七八岁,而且好像是个学生。她在房间里或伏案读书,或握笔书写什么,当叶挺与李章达的高谈阔论声传到她耳畔,于政局的独到见解和纵横捭阖的广征博引,立刻调动起她求知的渴望,先是侧耳细听,转而来到阳台上当“旁听”,并且那秀目大胆射向叶挺坐的方向,明媚而无邪,使叶挺觉得像泻进一缕春光,令人身上发暖,又像涌进一股淙淙清泉,使人心里惬意。
“希夷,是不是看上这个姑娘啦?”比叶挺年长的李章达以笑眯眯的目光看着叶挺。
“这姑娘好像对你们家很熟悉?”叶挺脸一热,急忙用话语掩饰住尴尬,来了个答非所问。
“她是我们家的常客。我与她父亲既是东莞老乡又是李氏同族,加之又是话音相同的邻居,所以两家过从甚密。”李章达又告诉叶挺,这姑娘叫李秀文,年方十七岁,是省立执信女子中学的高材生,不仅学习成绩好,长得也漂亮,被誉为“校花”。他父亲叫李少林,以经商为生,李少林的妻子很贤惠,待人热情。李少林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李秀文是二女儿,虽然是李少林夫妇的掌上明珠,但并非娇生惯养。所以,李秀文很大方热情,纯净无瑕。最后李章达用手拍了拍叶挺的肩胛,“希夷,我可不是像媒婆一样巧舌蛊人呀,不信,我派人把秀文姑娘叫过来,你看看是不是个落落大方的好女子。”
“不,不,这不合适的。”叶挺急忙阻拦,脸上却一下子红了,散发着灼人的光。
不多时,李秀文被李章达叫来了。她来到客厅,甜甜地一笑:“李叔叔,这位先生好,找我有事么?”
“噢,是这样,这位先生姓叶,名挺,是保定军官学校的高材生,当过孙中山大元帅的卫士队长,我们两个今天谈论起女权问题,不揣冒昧地把你请来,想听听你们女学生的看法,不怪罪吧?”李章达以父辈的口吻巧妙地编造了一个叫李秀文过来的缘由。
“好哇,我们学生之间也常常探讨这个事关妇女解放的课题,当然愿聆听高见了。”李秀文嫣然一笑,既没有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少女的扭捏羞涩,又没有那种不拘小节的少女的狂放不羁,而是把大方与羞涩揉成一种得体的少女最佳之美——文静。
于是,李章达与叶挺便以假作真,大谈起女权问题来。他们从几千年男尊女卑形成的历史过程到文化传统观念对女性权利的桎梏,从“五四”运动为妇女争权利到妇女本身的权利价值,等等,海阔天空,又字字珠玑,使李秀文听得人了迷。映入她眼里的叶挺,不仅仪表堂堂,而且学识很广,谈话中充满着真知灼见,不禁油然产生一种爱慕之情。在叶挺要离开李章达家时,李秀文主动将叶挺送到楼下,还欢迎叶挺有空到她家做客。叶挺面对面地与李秀文相视,觉得她太美了,好似一朵空谷幽兰,一枝带雨梨花,抑或一株出水菡萏。他愈发爱上她。
第二天,叶挺又到李章达家串门。李章达问他到底是不是爱上了李秀文,叶挺也直言相告,他是爱上了李秀文。不过,他也直言相告,周田村有他的结发之妻名叫黄春。这桩婚事纯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完全是父母包办,是父亲硬逼着他结婚的。
“我问你一句,你到底爱不爱那个黄氏?”李章达两眼锥子一样盯着叶挺。
叶挺双眉紧锁地叹口气:“哪能谈得上爱不爱呢?当初只是作为叫父亲同意我外出读书的交换条件。”
“这不就得了。我记不得是哪个名人说的了,说是‘没有爱情的婚姻,等于坟墓’。我觉得这话有道理。”李章达进一步开导说,“你过去给我说过,你曾帮助两个做童养媳的妹妹挣脱封建买卖婚姻的锁链,怎么,今天轮到你头上,就失去了当没有爱情的封建婚姻的掘墓人的勇气呢?在这个问题上,与你那一往无前的军人气质简直判若两人,这只能说你是在当逃兵,当懦夫!”
叶挺知道李章达的良苦用心,但还是一脸的沉重。从他那略显疲惫的神色看,昨天晚上他苦苦思索了一夜。他知道,维持与黄春这种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既违背自己的心愿,同时也给黄春带来痛苦。他如果真的爱黄春,他早把黄春带到身边来了,共享夫妻欢乐,双方都身心怡悦,都觉得人生乐不可支。可实际呢?且不讲早些年就很少与黄春有房事,就是这几年对**有了一定的渴望,但仍不想与黄春同枕共眠,而是将这种渴望极残酷地扼杀在心里。黄春也是血肉之躯,她却得不到丈夫的爱,不也极其痛苦么?这种无爱的婚姻的确是坟墓,不,是地狱!可是,尽管如此,黄春毕竟与自己算是十年夫妻呀,并且还生过一个早产而夭折的孩子,如果给她提出离异,她接受得了么?即便她同意,亲朋好友对自己怎么看?乡亲们对自己怎么看?叶挺在这种矛盾的激烈斗争中左思右想,辗转反侧,仍举棋不定。
“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心爱李秀文?”李章达问得比第一次生硬了许多,在生硬中还带有明显的指责。
叶挺巧妙作答:“可谓‘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又怎能不喜不爱?”
“那好,我再问你一句,你应该为被爱的人活着还是甘做不爱的人的殉道者?”李章达问话的气流使叶挺觉得有一些撞痛感。
“当然应该为被爱的人活着。”叶挺肯定地说完,话锋一转,“但不知李秀文姑娘对我是否也有爱意?还有,根据我的情况,不知李少林先生夫妇肯不肯接纳我呢?”
李章达听罢爽朗一笑。他告诉叶挺,昨天晚上他就去了李少林家给叶挺提亲,李少林夫妇先问李秀文对叶挺有没有意。李秀文来了个摇头不算点头算,接着李少林表示,他在叶挺来李章达家做客时不止一次见到过叶挺,说叶挺是他见过的军人中少有的将才,至于叶挺原籍中的妻子,只要他果断处理妥当,他们同意小女秀文与叶挺建立恋爱关系。李章达喜悦地说完,习惯地一拍叶挺的肩胛:“有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技’。希夷,当断则断,大丈夫也!”
“好,我立刻回家了断!”叶挺挺身站起,激动地双脚跟儿“喀嚓”一磕,“敬礼!小弟告辞了!”
“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希夷。”李章达喜不自禁地向叶挺伸出大拇指。
叶挺回到周田村,当晚就向黄春提出结束婚姻的想法,并希望她找一个能够一起生活、相依为命的丈夫,还给了她三百块光洋,说以后还会在经济上不断接济她。黄春虽然不识文断字,但仍是一个“三从四德”的信奉者,她知道她与叶挺不般配,叶挺并不爱她,可她又受封建传统“好女不嫁二夫”观念的约束,表示赞成叶挺的想法,但她又提出,她离婚不离家,决定不再嫁人,活着是叶家的人,死了要做个叶家的鬼,直说得叶挺鼻翼一酸一酸的,要不是强行克制,会大滴大滴眼泪往下滴。他感激黄春的通情达理,理解黄春的选择并再三告诉黄春以后有困难,一定要写信告诉他,他一定会鼎力相助。第二天,叶挺便辞别黄春和乡亲,返回广州。这位被乡亲和晚辈尊称“八娘”的黄春,以后再没有嫁人,用叶挺留下的光洋,在淡水镇买了一间庵堂,经常住在庵堂内吃斋念佛,农忙时就回村干点农活,也曾在抗日战争期间为曾生领导的游击队送水送饭,还把叶挺早年留在家里的一支枪送给了游击队;在叶挺后来澳门间居时,她还带着叶挺写给她的信去澳门看过叶挺。全国解放以后,叶剑英在主持广东省工作期间,曾专门行文,责成当地人民**对这位老人在生活上给予充分保障。黄春在九十一岁高龄走完了她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生,埋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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